韩景恒愣了愣,垂眸,在心里想到,他这是关心自己么?
韩景恒心中有一丝雀跃,但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段长衡话说出口后才明白自己方才说这话有多不合适,他有些懊恼的想到,自己何时如此失态了。
他目光一瞥,不经意的看着韩景恒手上的包子,笑了笑,“早上吃这么怎么好,既然我来到京城,今早就我请你吃吧。”
韩景恒呆了一下,再一次听见段长衡如此温柔的对着自己说话,心漏了一拍,她有些麻木的甚至说的上呆滞的点点头,答应:“好。”
段长衡轻笑,招手,马伯便地上一袋银钱,道,“你放心吃吧,管够。”
韩景恒点了点头,脑袋还是没有转过弯,转过弯的时候,心中千万头马奔腾而过,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段长衡的话比较多。
“这京城中,哪一家酒楼味道比较好?你怎么不说话?嗯?”段长衡边走边问,见韩景恒十分沉默,便转头看向旁边的韩景恒。
韩景恒猛然惊醒,“啊?你说哪一家比较好啊?城北的风来酒楼味道不错,我亲自去尝过。”
段长衡默了一下,接着道:“可是我们现在在城南。”
京城的面积十分大,从城东到城南,光是驾车都要好久的时间,更何况城南到城北。
韩景恒嘴角抽了抽,为了避免尴尬,她扬起笑容,“那个,我刚才走神了,便没有注意到这些。”
段长衡淡淡的挑眉,道:“无碍。”
话一说完,便是沉默,再加沉默……
最后,段长衡首先开口道,“景恒,先前你送我那一枚戒指,我……我不慎弄丢了……”
韩景恒愣了愣,她原以为段长衡并不会放在心上,或许说,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韩景恒摇了摇头,“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段长衡的心这才真正的松开了。
……
芮若瑶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旁边处理这些日子积压的账本的盈霏,懒懒的吩咐道,“盈霏,你帮我捶捶背呗。”
盈霏头也没抬的道,“主人,你旁边那么多侍女呢。”
芮若瑶看了看旁边站着端端正正的人,不甘心的道,“不行,你的手艺我还没体验过呢。”
盈霏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芮若瑶等了一会,见她还没回答,便站了起来,看了过去,见盈霏在算账算的沉迷,气闷了好一会,然后再跺脚,“行,你算账!待会的药我也不喝了!”
宫殿外此时传来姬无染的声音,“真的不喝么?”
芮若瑶一见姬无染,更加气闷,“我说到做到!”
“好巧,朕方才刚得了别国贡上来的一种手链,据说还会变色,原本还想送给你,现在想来你也不需要,既然如此朕就……”姬无染慢慢的说道,声音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芮若瑶一下子又想到月茗的事情,愣了愣,“你就怎么样?”
姬无染果真从变出一个手链,漫不经心的放在手上把玩着,手链在光的照射下,泛着蓝绿色的光芒,慢慢的,蓝色悉数消失不见,变成了完全的绿色,一个个珠子饱满晶莹,十分得人喜欢。
他黯然道:“朕只好赏给别人了。”
芮若瑶素来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的怒气而放弃了这么好的东西,她连忙上前取过那串手链,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喝药呢?”
姬无染这才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淡淡的嘱咐道:“这串手链你只能生下孩子后才能戴,上面有含量极少的麝香,就算威胁不到孩子,也是不利的。”
一听见里面有麝香,芮若瑶立即果断的放下了手链,笑嘻嘻的交给旁边的侍女,“我觉得还是孩子要紧。”
姬无染无奈的看着芮若瑶,眉眼甚是宠溺。
芮若瑶沉默了一下,“姬无染,问你一个问题。”
姬无染:“你说。”
“你要告诉我真的。”芮若瑶抬眼看着姬无染,“你觉得旧爱和新欢,应该更喜欢哪一种?”
姬无染的眼神微微一凝,他低头摸着芮若瑶的头发,眼神深邃,“你怎么问这个?”
芮若瑶的眼神坦然的不像作假,“诺,就是这一本书啊,上面男主角在新欢旧爱间纠缠不清,便想问一问你,这种人一般更喜欢哪一个?”
姬无染瞥了一眼那一本书,问道,“你需得知道男主角是如何的人。”
芮若瑶想了想,道,“深情的人。”
姬无染唇畔含着笑意,“这种类型的人,一般会更喜欢旧爱,毕竟深情的人很难从一段感情从拔出来。”
芮若瑶笑道:“你确定?”
“确定。”姬无染微微蹙眉,“不过你今日怎么如此古怪?”
芮若瑶垂眸,掩饰自己,“啊?有感而发而已。”
尽管如此,芮若瑶后来的事情也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这样的男人会更喜欢旧爱多一些,也就是说姬无染更喜欢月茗对不对?
芮若瑶苦涩的笑了笑,不想去想姬无染是否真心,或许她自己也不想承认,只是,爱的更浅一些罢了。
姬无染看着芮若瑶垂下去的眸子,心中渐渐有些清楚,芮若瑶方才的那本话本子就是个幌子,她真正问的是自己,那些话也是试探自己的。
盈霏很快便将碗内的安胎药端了进来,虽说是药三分毒,可是芮若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海毒在身,其他的毒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她拿起碗,一声不吭眼都没眨的喝了下去,比较起以往,这次喝药就和喝白开水一样,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情。
盈霏有些惊呆。
芮若瑶从旁边的碗碟中拿起一颗葡萄,剥皮,塞入嘴里,酸甜的果肉进了嘴巴,这才将嘴中的苦味稍稍压了下去。
“走,去公主府。”
盈霏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只能瞪大眼睛,跟着芮若瑶往公主府那一边走去。
公主府在皇宫外面,出宫自然不是难事,可是芮若瑶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边跟着大批姬无染派过来的暗卫,想要在姬无染不知道的情况溜出去,实在是难如登天。
芮若瑶垂眸,轻轻地扯了扯盈霏的袖子,示意她拦住那些的暗卫。
盈霏很快就明白,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忧的看着芮若瑶。
芮若瑶以微笑报之,唇语告诉她不必担心。
盈霏咬咬唇,然后朝着她们的后面看了出去。
而此时二人已经出了宫,盈霏脚尖点地,立即飞了过去,身轻如燕,腰间的软剑被她刷地抽出,在所有人眼花之际,软剑笔直的指着那群暗卫的头领脖子。
那人看着冷冽的剑尖,脸色不虞,“盈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盈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群暗卫,淡淡的道,“娘娘现在有事情要做,不许人跟。”
“抱歉,我们只听陛下之令。”那些人语气冰冷。
说完,这些人立即拔出剑,日光照映在剑上,发出晃眼的光芒。
盈霏不由得眯眼,旋即,脸上出现一抹冷笑,“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的剑更锋利吧!”
那人看着盈霏,面露无奈,“盈姑娘,你何苦为难我们。”
盈霏执着剑,像是一支箭,飞快刺进这些人的重要部分,不过眨眼的时间,便解决了三名暗卫,“各司其主。”
这群暗卫见芮若瑶愈来愈远的,各自看了一眼,也迅速开始作战。
由于盈霏身份特殊,这群人不敢将她如何,是以,盈霏利用这一点,顺利杀了大部分的暗卫,成功的阻挡住生下暗卫的脚步。
芮若瑶出宫后,便直接召来自己常做的马车车夫,给了一笔银子,让那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去公主府。
这名车夫见芮若瑶付这么昂贵的车费,屡屡从皇宫内出来,而此时竟然去公主府,心中隐隐猜出芮若瑶的身份不低,而且看这女子隆起的肚子,必然是后宫的人,后宫有什么常出宫的女子?
青国皇后便是唯一一个。
想明白了这一点,那车夫顿时感觉背上寒毛倒竖,分毫不敢延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公主府。
芮若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慢慢的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走去面前的公主府。
府门外守着的小厮赶忙上前,芮若瑶直接从腰间取下昭示着身份的令牌,那小厮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本宫今日约了月茗,月茗恐怕已经与你们说了吧。”芮若瑶掀起眼皮,看着这些人。
小厮连连点头,“是是是,殿下确实吩咐过奴才,娘娘里面请。”
芮若瑶淡淡的嗯了一声,随着小厮走进了公主府,刚一走进,便见府中凡是空闲下来的地方,都摆满了草药,时不时传来药草的清香。
芮若瑶挑了挑眉,随后步入大堂,见月茗一身月白色长衫,在整理着那些晒干的草药。
她的全身散发着一股清而华的气质,从容淡定,阳光温柔的撒在她的身体周遭,望着十分温柔舒心。
月茗见芮若瑶亲自过来,笑了一笑,用袖子轻轻地拭去额角的汗水,她将袖子从胳臂上放下来,然后对着芮若瑶行礼。
芮若瑶并不计较这些虚礼,便止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月茗请芮若瑶到旁边桃树下的石桌上坐,石桌上摆放着十分普通的糕点,上面的茶具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看着,完全不像一个公主的用品。
月茗有些腼腆的道,“一些粗茶,皇嫂莫要嫌弃。”
芮若瑶微笑着摇头,缓缓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虽普通,饮起来,却带给人一股怡人温暖之感。
芮若瑶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然后缓缓的道,“先下已入夏,很快便是秋冬,转眼一年便要过去,月茗你今年已经十七,可有中意的人?”
月茗愣了一下,还是苦笑着开口,“我已许了夫家,不过准夫婿命薄死去,京中都传我克夫之名,恐怕无人敢娶我了。不过如此也好,一个人自在逍遥,何必和大多数人一样居于闺阁之间相夫教子?实在苦闷的紧。我并不乐意。”
芮若瑶轻轻地挑眉,月茗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巧妙的绕过了话题,也不知在掩盖什么。
芮若瑶并没有任何一丝异常的表情挂在脸上,她从袖子内取出两封信,然后淡淡的开口,双眼注视着月茗,“不知月茗可认识苏沛筠?”
月茗微微的皱眉,心中疑惑,却还是坦诚的点头,“认识!”
芮若瑶见月茗的眼中无一丝欺瞒之意,含笑的将两封信递给月茗看。
月茗十分不解的接过信,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越看她的眉皱的越深,看完“曾相倾心”四个字,月茗便已经清楚芮若瑶来的目的,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想要如何?”
侯门锦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