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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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军18

长大了,皇帝心想。

笑容明媚阳光的京城少年郎没有变,只是他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星河滚烫,群星闪耀,里面注定有秦空的一席之地。

只是他自己又被抛下了而已。

秦空在皇帝身前站定,他直视着帝王的眼眸。

青年看到皇帝压抑晦暗的眸,里面是风雨欲来的愤怒,隐隐透着质问和失望,帝王的威严第一次毫不收敛的冲向他。

皇帝语气十分冷静:“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秦空:“我知道。”

皇家残酷无情,亲生父子之间也会手足相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注定众叛亲离,注定孤家寡人。皇帝从不会过于亲近自己的亲生孩子,谁也不会知道将来刀剑相向的会是谁。

可秦空不一样,是皇帝自己在心中真正认定的家人,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你是知道,你太清楚了。”

就是因为清楚,才在他面前这么放纵,才有恃无恐地一次次逃离他的身边。

“我难道就活该成为你们的阻碍?”皇帝轻声问。他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怨恨,不要怪秦时炎和公主,他自己也信以为真,认为自己真的不怨了。

可他怎么不怨?!都是说好的,要一起走下去,都跟他保证过不会再丢下他,结果呢?

“如果朕不同意你走呢?”

只要他能下得了狠手,只要他愿意,这个飞鸟就不会冲向他够不着的云霄,就不会回归天空的怀抱,会永远乖乖躺在自己怀里。

秦空轻佻的桃花眼一片沉静,他看着已经开始年老的皇帝,这个他早就当做父亲的人。

“长安虽好,不及边关。”秦空下跪叩首。

三年前的秦空一身红衣猎猎,也是像现在这样跪于殿中。

皇帝的眼角似乎有晶莹闪过,他想到了皇姐,想到了秦时炎,想到他们在人海里沉浮飘摇时对他投去的笑容,以及最后决绝离去的背影。

那两只孤独的飞鸟在漫漫长夜中相互慰藉,他们是那么相似。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轻视世俗,同样的坚定不移。

原地只有皇帝,只剩下了皇帝。

连秦空都要飞走了。

“我留不住你,对吗?”他问。

秦空没有起身,沉默以对。

皇帝恍然意识到,雏鹰不需要长辈的扶持,他们会自己摔下悬崖,在生死之间学会飞翔。

他们的翅膀在天空翱翔,一身的桀骜叛逆,要把他们驯服无异于割人口舌,断人脊骨。

早在三年前他放手后,秦空就注定不会再安心留在长安。

长安只是雏鹰在弱小时供养营养的窝巢,当秦空飞翔的时候,和皇帝之间的亲情反而成了束缚的锁链。

“秦空宁愿葬于边关,也不愿顺于安稳,请陛下恕罪,原谅秦空不孝,无法安心在京中服侍陛下。”

“愿陛下准允。”秦空再次深深叩首。

三年前的少年和三年后的青年身影重叠,当初刚弱冠的人身形还有几分单薄,眉眼明媚带笑,还是长不大的模样;现在的秦空已经彻底长成了成熟的男性,拥有了宽厚的臂膀和坚毅的神情。

秦空把选择权交给了皇帝,是放他飞向天空,还是将他勒死在殿里,全凭皇帝处置。

这是属于秦空的羔羊跪乳,乌鸦反哺。

这一刻短促又漫长,青年似乎引颈就戮,任人宰割,可皇帝看到他皮囊之下的铮铮傲骨,秦空本性的不屈不从,不卑不亢。

似乎很漫长也似乎很短暂,皇帝眼神明明灭灭,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

他看着秦空,就好像在看十八年前抓不住的那两个人,以前他没有能力,现在他有了。只要他愿意,秦空能带上锁链,囚在牢笼里给他唱一辈子歌。

皇帝情不自禁问:“对你来说,朕是什么人?”

秦空认真的一字一句:“是父亲。”

已过而立的男人看着殿中下跪的人,他亲手喂养出来的孩子。

他给他喂食,给他拥抱,在人受委屈的时候把人揽入怀里,教他走路说话,带他识字习礼。

这是他养出来的,一个肆意张扬的少年郎在他手心里被捧着长大。

皇帝眼中盛着无人可见的悲恸,旁人只能看到他冷冽的表情和不怒自威的气势。

帝王有情,奈何一次次被身边之人伤透了心。

“我留不下皇姐,留不住秦时炎,我以为自己可以把你一辈子禁锢在我的身边。我错了,你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屈服的。”

把这三个注定嬉戏人间的浪子当做家人,才是他最大的错误。浪子无根无萍,玩弄人间风月,从来都不屑什么平淡安稳。

他们注定轰轰烈烈的度过一生,追随内心理想而死。

他站起身:“不要后悔今日的抉择。”

皇帝拂袖离去之前道:“你走吧。”

走去蛮荒,看看自己是对是错。

皇帝最终亲手打开了束缚雏鹰的最后一道锁链。

秦空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转身走进日暮雪夜的殿外。

苍穹幽暗,天空昏暗阴沉,满天厚黑的浊云,风雪肆虐吼叫,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的战士。

秦空从容平静地走在雪被铺地的皇宫,白色的衣袍划过雪片,掠过清浅的痕。

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似乎永远不变,踏着雪和月一步一步走来,在凛凛寒风中循着鼓声继续上战场。

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风雪里若隐若现,独身一人行走在白茫茫的寒冬之中,任从风浪的磋磨,心无旁骛走向心中的信念理想。

年少轻狂仍在,蹉跎岁月又何妨?

只要有烈酒一杯,傲骨不会折于世事无常。

森严巍峨的皇宫里,他的风姿绰约无人可见。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

还有,他们更敢溶筋断骨、不计后果的奔向理想。

以诚挚之心,领岁月教诲。

京城的第一场夜雪来的很安静。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轻巧坠落,就像执着于飞向天空时,飞鸟身上挣扎出来的羽毛。

雪来了,飞鸟脱离了世俗,打断了双脚,挣脱了束缚,不留后路地冲向云霄。

它注定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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