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少年郎
超小超大

少年将军9

这秦空什么来头?观其衣着仪态非富即贵,可一个贵公子怎么会放的下身段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肆意笑闹?

实在是怪。

这边大娘打好了酒,一看秦空那副尴尬求饶的模样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瞪起了原本和善弯着的眼,冲其他酒铺嚷嚷:“去去去,秦小公子就喜欢我家黄酒,一个个的光在那儿酸。”

一中年男子正躺在自家酒铺门口里晒太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就喜欢你家黄酒,我家稠酒也好喝的紧,其他家的谁没被秦小公子夸过?”

这秦空竟然喝一家夸一家!

着实可恨!

秦空一看战火要牵连到自己身上,连忙干咳两声,只想找着一个新话题转移注意力。

眼睛无意一飘,居然就飘到了安鲤鲤那里。

秦空眼睛一亮:“咦?怎么突然多出来一家酒铺?”

安鲤鲤紧张地僵住了身子,他实在没有和贵族公子打交道的经验,以前看到县太爷都得下跪,更别提一看就贵气的秦空。

秦空拿起了自己的酒壶,跟看到救星一样往安鲤鲤那里狂奔。

还没跑近,一看清楚安鲤鲤就停下了脚步。

“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秦空狐疑地歪头问。他长安城大街小巷逛多了,哪家娶了媳妇,哪家添了娃他都知道,唯独对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没什么印象。

安鲤鲤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

吴大娘了解秦空,知道这人好奇心重,就解释道:“他是跟着娘一块从江南赶过来的,今天才开摊呢。”

秦空偏不听吴大娘的解释,非要问安鲤鲤:“是这样吗?”

安鲤鲤被眼前这个俊美的小公子逗得红了脸,直红到脖子根,眼泪都快羞出来了。

一看他这样,秦空就笑了:“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害羞啊。”

嘴上侃了一句,可秦空还是不敢再问了,生怕真把人逗哭了。

他指着摊子上的米酒说道:“给我一碗酒吧,我就在这儿喝。”

安鲤鲤怯弱地低头应了一声,埋头跑进了店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陶碗。

小心翼翼拿着木勺舀了一碗米酒,安鲤鲤捧着这碗米酒,递到了秦空的面前。

“公子……”他叫了一声。

秦空接过了碗,左看右看没看到板凳长椅,就一掀衣袍神情自然的坐在了台阶上,把安鲤鲤吓得惊呼一声。

“这、公子,我这就给你拿凳子。”说着,他就要往酒铺里冲。

秦空阻止了他。

少年衣着华贵,桃花眼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配着嘴角戏谑的笑意,整个人勾人心弦,让人恨不能溺死在少年温柔的眼神里。

“就这么喝就行了,干嘛这么慌,我不讲究这些。”说着,秦空端着酒碗抿了一口。

安鲤鲤好像知道为什么乌衣巷的人都那么喜欢这个人了,身份高贵可为人随和友善,长得好看,放的下身段,更别提少年总是带着笑的眼睛,这么直勾勾看着人,谁都得心软。

安鲤鲤心情放松了些。

秦空喝完了米酒,就把碗递给了安鲤鲤,夸赞道:“酒酿的不错,香甜软糯,是江南的风味了。”

说完,不等安鲤鲤反应,拿起身上的一吊钱扔在了摊子上,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

安鲤鲤一看那吊钱就睁大了眼睛,扬声冲秦空喊:“公子,给多了!”

秦空没有回头,直接摆摆手,示意安鲤鲤不用追过去还钱。

“拿着吧,这是秦小公子在夸你家酒好喝呢。”吴大娘边拿抹布擦着桌子边笑道。

欸?

安鲤鲤疑惑偏头看着吴大娘。

“你小子以后的店铺生意绝对差不了,秦小公子给你一吊钱意味着你家酒好喝,京城那么多的女子,以后一定踏破你家门槛去买酒。”吴大娘笑道。

安鲤鲤没忍住,冲吴大娘打听道:“秦公子这么受欢迎吗?”

吴大娘哼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在自家店铺门口晒太阳的中年老板就开口了。

“全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当然受欢迎喽。”

吴大娘怒目圆瞪:“二狗蛋,你让老娘自己说行不行!”

中年老板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吴大娘这才娓娓道来。

“你可知道秦时炎秦大将军?秦空就是秦大将军的独子,也是咱们当今圣上的亲外甥。”

安鲤鲤暗暗吃惊,真没想到秦空的身份居然这么高。

“秦小公子长得俊,人也好,特别热心肠,咱京中百姓如果遇到权贵欺辱,找秦小公子,他一定会帮你。”

吴大娘笑咧了嘴:“小公子还好吃酒,最喜欢我家的黄酒了,自从他光顾了之后,我家就没缺过客人,那些京中贵女是抢着买。”

说着,她看了一眼安鲤鲤摊子上的那一吊钱。

“给一吊钱是秦小公子的习惯,遇到不错的地方他就会给一吊钱,你家可真是有福气的,刚一来就得了小公子的青眼。”

安鲤鲤也觉得自己幸运,他捧着这一吊钱,心里想着:

最幸运的怕不是得了钱,而是他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安鲤鲤从见到秦空那一天开始起就暗地里期盼着人来。

也不是因为什么爱慕之心,他虽然文弱爱哭,可确实是正儿八经的男子,他是正经地觉得秦公子人是真好,让他止不住的喜欢,也是忍不住的想对他好。

每天翘首以盼,打老远听到马蹄“哒哒”声他就知道秦公子要来了。果然,不到一会儿人就提着酒壶悠悠晃了进来,白马被拴在巷口,正跺着蹄子等自家主人出来。

巷子幽长古拙,生着青苔,因为这里常年卖酒,似乎从墙砖里都沁着酒香。身着白衣的少年郎从这巷子里走出来,跟仙人下凡似的。

安鲤鲤每看到熟悉的白衣,都会着急忙慌地在摊子上放一碗酒,等秦空在巷子里嬉闹完了,准备去另一个地方,他才会从店铺里出来,捧上一碗酒请秦空喝。

“秦公子,喝了解解渴吧。”

秦空也不矫情,有时间了就慢慢品,没时间了就一饮而尽,每当喝完就笑嘻嘻地放下酒碗,一句“我走了”还没落地,人就飘远了。

每天捧上这一碗酒,就是安鲤鲤最开心的事了。

可是好景不长,安鲤鲤就算年幼,可长着一张姣好的面貌,很快就被户部侍郎荤素不忌的儿子孙大公子盯上。

人私下里找了安鲤鲤多次,都被安鲤鲤气愤地拒绝,本来他想着没什么大事,拒绝就了事,也没告诉他娘,怕家人担心,可还是低估人心险恶。

利诱不成居然强抢!

“啪!!!”

酒缸被打碎,新酿的米酒撒了一地,店铺里被砸的乱七八糟,木桌木椅被拆得散架,酒柜上的酒被人粗暴地扫到地上。

安鲤鲤气得眼眶发红,不停发着抖。

“滚!!给我滚出去!!”他拿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人身上砸。

孙大公子眼神浑浊,面部虚浮,一副纵欲过度的的模样。 他一时不防,居然真被砸的个正着,顿时恨得面庞扭曲。

“小贱人,你敢打我!!”他抬起粗短的腿,直接踹了上去。安鲤鲤被踹倒在地,地上陶瓷瓦片割破了皮肉,鲜血染湿了袖子。

孙大公子冲身后嚷嚷:“还愣着干什么!!按住他!”

身后一群健壮的家丁赶忙扑过去,把刚要起身的安鲤鲤恶狠狠甩在地上,粗大的手掌掐着人脖子,把人掐地干呕两声。

安鲤鲤被这群人高马大的家丁强行吊起来。

孙大公子在安鲤鲤脸上甩了个巴掌,冲他骂道:“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拒绝我?!”

安鲤鲤对着孙大公子脸上唾了一口唾沫:“滚!你算什么东西!”

他人瘦瘦小小,可骨子里就有一股子不服气的倔强,冲孙大公子骂得相当狠,把毕生难听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狗娘养的杂种!你爹拒绝你才是你的福气!”

孙大公子眼神阴毒,又甩了安鲤鲤一个巴掌。

他狞笑着:“把这贱人带回府,调教调教就老实了。”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小巷,中间还绑着一个瘦弱漂亮的男孩,男孩双目喷火,口中塞着布,柔弱的身体被毫不留情地捆缚着。

等确定这行人走了,吴大娘白着脸从自家酒铺里跑出来,拽着中年老板的袖子焦急道:“怎么样?鲤鲤他娘去找秦空了吗?”

中年老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去了去了,你别怕,孙狗伤不了鲤鲤,我让鲤鲤他娘从小路跑的,这会儿可能就找到秦空了。”

西长安街。

秦空骑着白马,没有穿平日里的白衣,而是一身黑衣华服,可见刚从宫里出来,衣服都没换就上街乱窜。

秦空眼神乱飘,一会看看从他身边路过的冰糖葫芦,一会又瞥一眼小孩手上的糖人,比街上的幼童还要孩子气。

福子忍不住了:“公子,想买就买吧。”

他们府里挺有钱的。

秦空瞬间正襟危坐,还有脸教训福子。

“我就是看百姓安居乐业高兴罢了,你怎么这么低俗!”

这福子怎么回事?!怎么就说出来了,他一个十七的人了,哪来的脸去买糖人!

真以为他不想买吗?!

福子:呵呵。

身为一个向来没眼色的下人,福子一向是看不懂主子脸色的好手,居然就这么点点头,然后不吭声了。

丝毫没有体恤主子,决定自己去给主子买糖人的意思。

秦空:……

秦空咬了咬牙,只觉得造孽。他也不知道看上这个人什么了,居然能忍到现在还不换奴才。

愤愤转过头,秦空牵着马绳没好气道:“赶紧的,你主子快饿死了,去白马客栈。”

福子再次闷头赶路。

两人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隐隐传来哭喊声,还不停喊着秦空的名字。

秦空皱眉,回头看去。

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皮肤白皙,个子娇小玲珑,脸上满是泪痕,正哭喊着推开人群朝秦空奔来。

看着有点眼熟,秦空心想。

“福子,去问问怎么回事?”

福子听了令,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这个妇人。

还没开口问,妇人直直地跪了下去,拿着脑袋“砰砰”朝地上撞,吓得福子赶紧拉住人。

“秦公子,秦大人,求你救救鲤鲤吧!!鲤鲤被孙大公子带走了!!只有你能救他了啊!”妇人惨烈着哭着,膝行过去抓住了秦空的脚。

秦空脸色一变,这才知道这个妇人怎么这么眼熟,简直就是安鲤鲤的翻版,当然眼熟。

秦空骂出了声:“孙瞎子还没被爷打够吗,居然又敢出来祸害人!”

秦空挣开了被妇人抱着的脚,冲福子道:“安抚住她,回府等我。”

说完,随手挑起了旁边的竹棍背在身后,秦空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瞬间驰骋在长安街道上。

因为极速奔跑,风“呼呼”地刮在脸上,秦空迎着风策马狂奔,俊脸冰冷,桃花眼透着杀气。

他张狂肆意地在长安街道上奔走而过,驾着马流利地越过行人的头顶,顶着众人惊恐的眼神直往户部侍郎府而去。

这厢孙大公子带着人强上了马车,看着安鲤鲤好看的小脸淫笑了两声,就想伸手摸两把。

安鲤鲤目眦欲裂,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偏开脸,伸腿蹬了过去,一把将地盘不稳的孙大公子踹下座椅。

孙大公子“哎呦”叫了两声,看着安鲤鲤居然还这么生龙活虎,勃然大怒。可到底是有点被这小子的狠劲儿吓到了,这会子硬是不敢揍下去。

“小婊子骨头真硬。”他一脚踹上安鲤鲤的胸口,安鲤鲤被踹地头磕在马车木板,鲜血顺着额角滑落。

他阴测测地瞪着安鲤鲤,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等回了府,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唔!唔!”

安鲤鲤口中被塞着布,骂人的话骂不出来,双目通红,满心绝望。

谁能来救救他……

谁都行……

马车很快停下,孙大公子粗暴地拽着安鲤鲤的头发把人往下扯,脸上横肉抖动,恶狠狠地骂:“小婊子,给老子下来!”

安鲤鲤挣扎着摔下马车,手臂和腿都撞上了木辕,细嫩的皮肉被撞的青紫,手腕上被瓷片割破的伤口又喷出了血,整个人鲜血淋漓,看着相当惨烈。

就是这样安鲤鲤也不肯服输,一缓过气就把脸往木椎上撞,竟是要直接毁了自己的脸!

孙暇芓眼疾手快的扯着人远离了马车,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怎么这么疯!”

孙暇芓都快佩服这个看着娇娇弱弱的小男孩了,他抢了不少人,还没有一个像这样能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拼命摔打狠命挣扎也不服从的,居然对自己这么狠!

他心里涌起了征服欲,凌虐的欲望占据了神智,竟然直接从腰间抽出了鞭子,挥舞着狠狠抽了下去。

“老子打断你的骨头!!”

这鞭子满是倒刺铁钩,一鞭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皮肉混着鲜血浸湿了衣衫,安鲤鲤狼狈的被抽打在地上。

口中的布被撞了出去,一张口安鲤鲤就吐出了一口血,含恨怨毒的声音凄厉:“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否则早晚有一天,我要啃了你的肉!!喝光你的血!!嚼碎你的骨头!!”

他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孙暇芓,里面刻骨的恨让人触目惊心。

狼崽子!

孙暇芓是真没想到狼崽子这个称呼居然能安在这个来自江南的小子身上,可他就是突然就这么想到了。

看着弱不禁风,居然骨头这么硬!性子这么执拗,这么疯!

孙暇芓不甘心,正要举起手中的鞭子再抽,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街道处狂奔而至。

马蹄声伴着一声让他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清朗声音,狠狠冲向了他的脑子。

“孙瞎子!给爷死!”

破空声凌厉而来,孙暇芓仓惶抬头,视野就被一道竹棍完全占据。

竹棍由近及远,由小到大,最后在孙暇芓快瞪出来的眼珠子里被狠狠挥上他的上半身!

一道虚胖的身影被挥上了天,又重重坠落!

秦空半点停顿都没有,踩着马背凌空踏起,一踩地面就毫不犹豫动起了手,一根竹棍舞得虎虎生风,噼里啪啦全打在孙暇芓的身上。

“砸人店铺?!”

他一脚把人踹出三米远。

“强抢民男?!”

他扔下打得不痛快的竹竿,赤手空拳上去就是一通揍!

“虐待凌辱?!”

揍完秦空把人狠甩到地上,孙暇芓一口血“噗……”的喷了出来,秦空丝毫不受影响,抬脚狠命踢到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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