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左航：回想这么多年风霜雨雪，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可以写的，但总还是有一两件事可以记述，也感谢邓佳鑫以写一封自述信为由，让我可以直面这些事情然后去放下这些事: 我叫左航，“左”是我母亲的姓氏，我很骄傲，因为我妈妈是个不平凡的普通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从此可以摆脱奴籍，她付出了很多，也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她，是伟大的。 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一信件的方式得知，至今仍记忆犹新:宝贝真的很棒，这句话本来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健康平安开心的长大。妈妈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妈妈不在，你也不要懈怠，妈妈拜托了天上的叔叔阿姨监督你，一起加油。 （曾经的我不懂她撒的那个美好的谎言，现在才懂她为我步下一个乌托邦有多不容易，受了多少苦，求了多少人。） 之后我在这个“ 乌托邦里 ”努力的学习各种知识，老师每次会表扬我，但还不够，我还没有拿到小红花，汗水见证我一步步的进步。 终于，我拿到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小红花了，我太开心了，迫不及待想给父亲看，可是我忘了……他是我父亲，但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我的努力被他当成是大哥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之后我被带去了小黑屋，好 好接受教育。 我想，父亲真的很爱大哥吧。 我为了避免小黑屋重游，一直谨言慎行，老师们都说我退步了，我只是低头，可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是吧。 大哥每次进步一点点，父亲都会夸的天花乱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得不说曾经的我有些羡慕，直到————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大哥母亲去世的那天，宾客很多，似乎还有他母亲那边的亲人，父亲揽着大哥肩膀哭了好久，直到天黑，宾客离开，父亲起来笑着看了大哥一眼，那个表情，像极了拉我去小黑屋时的表情，眼中没有亲情只有厌恶，分明笑容满面，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父亲好像不爱大哥。 他也许就是这样一位以利益为榜首，永远散发着铜臭气息的人，曾经我还想过反驳，因为没有爱，人生将索然无味。但是我忘了，对于他来说，并不存在，他过得依旧很好，我开始探究，探究到最后，结果仍然没有改变，让我心寒，他就是个骗子，骗了很多人的爱，骗到了很多钱，还骗了zd古堡民众的眼睛……他眼中只有他自己，这个开始就想过的答案。 我恨他这个模样，但我知道，我逃不了，我只能选择死或者卑贱的活下去。 这世界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很多事情你装傻着不点破他，你会活得很舒服，一旦你认真了，那世界也就跟你认真了，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身边出现一个大祭司，他说需要抓一个人以血祭天，这样父亲就得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父亲将目光看向了我，眼神空洞而贪婪。 我承认，我害怕了。 为了救自己，我提出去孤儿院，那里有更多选择，可以挑选最优质的血液。 毫无疑问，他应允了。 我也以收养的名义将他推向极恶的边缘：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孩，他像极了过去的我。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我想救他，于是我选中了他，内个叫邓佳鑫的小男孩。 却忘记了我不选择他，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拯救…… 微风习习，阳光照到我脸上的一瞬间，明亮的，让我像极了一个罪人。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日子是 4月3日。 临别时，院长也哭了，感谢我能选中他，这样他就不用再挨饿受苦了。 我做了个得体的笑容，并未多言。 那时的我还没有想到内心的谴责来的会如此快。 回去的路上邓佳鑫似乎还挺开心，一直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和我说着天马行空的想法，我的回应也有一搭没一搭，时刻在观察着前面人的表情，确定我可以这样做，我们可以这样做。 内心偶尔闪过一丝谴责，但也很快被我淡忘。 我想那时的我是惜命的。 5月22日——我的各项目检测日。 人们都很紧张，我也是。 我从未有过这般压力，臂膀上就因为父亲一句话，就肩负着很多条人命……明明只是等待进场的时间，一切却都显得那么沉重。沉重到，让我忘记了很多，包括我的生日。 “左航，生日快乐。”一个稚嫩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温暖的笑容好像可以治愈一切，让我在这沉重的世界得以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或许也是这句话在某个方面给了我力量。 我好像后悔了？ 不能吧 ……… 或许吧 之后的马术课，我看到父亲了。我故意摔下马，也惊了马，我在赌，赌我的马会及时收住马上要踩我的蹄，赌有外宾在时让父亲出丑他会把我再带到小黑屋，赌他不会让我死，赌他会同意我的交换……我想，这就是一场盛大的豪赌——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押上了我所有的底牌。 左航是胆小鬼，但这一刻，他很勇敢。 之后我见到的是祭司——说是神的使者祭司，不过也就是一个以通透的模样换取去人最不屑也离不开的东西，他和父亲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只是父亲却走错了方向。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人性本恶。 而我呢，又有多纯粹？又有多伟大？不过是在挽回自己曾经那个错误的决定罢了。 从那出来后，就收到了邓佳鑫给我的礼物，我想我已经想象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日复一日在日光下劳碌的模样，很可爱。 果然，小朋友还是小朋友，世事变迁，他没有变。 可能是地位高贵的皮囊太早之前就被邓佳鑫看破，是什么时候呢？太早了，我已淡忘，可能是上次晚饭迟了一两分钟就有幸光顾了小黑屋、或者是没有权利指挥仆人姐姐们甚至连说话都要带上讨好意味、又或是之后多少个为了活着摸爬滚打，夜晚独自舔砥伤口的瞬间…… 一个人麻木的活在这“狭小乏味”的古堡中，万幸有个你。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大哥迪莫会对他下手。 无意一瞥，看到倚在东墙上装作若无其事笑的他，笑里充满了轻蔑、挑衅，比了个二后，手从脖子上拿过——他是在下战书。 内个“二”指的是:两天、两周、两个月、还是两年？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未知成就恐惧。 我生在这个地方，这是我的命。 邓佳鑫呢？他怎么办……内个无辜的人该何去何从……或许我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我在他住的屋子下挖了暗间，小小的，但用于藏身，足以。我不敢找人帮忙，哪怕我的乳母——玛莎阿姨。还是怕，害怕意外比明天先到，这使得我不得不尽快完成这些。 古堡里长大的孩子就是这样，一出生就被注定以后会有一天，无情的卷入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可以主动也可以被迫加入，每个不同的选择，都会朝着相同的方向发展。这，皆由不得你。 如果说恨意是加分制，那我想这绝对是个加分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我的弟弟，陈天润也看到了我，想要和我联手。 我想，陈天润应该比我更狠他吧。 他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个妻子，从开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认识并成功了被父亲选中，就算没有情爱，当做旧贵族振兴之始也不错，她自认想的通透，就不会再有其他一切意外发生，把权利都交到在父亲手上，对父亲的事业给予充分的支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结果呢？ 还不是一样可怜又可悲，被榨干了族上基业，还落得个荡妇的骂名，被天下人唾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可是没人信她，没人敢信她，因为他们那敬爱的国王就是这样告诉大家的。她疯她癫，她总是笑着，腹中的陈天润应该是她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在陈天润出生后，跳楼亲手了结了这滑稽又可笑的一生，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不堪的自己、不堪的婚姻、愚蠢的选择，只有死亡，才不会连累到她的孩子。也是在那天，父亲正忙着和大哥一家团聚，温言软语对着其他女人。 没人在意陈天润是怎么长大的，不用说，一定不好过。 对于陈天润拉帮结派邀请，我并没有拒绝，我不能拉着他一起去送死。还是那句话，我得为我曾经那个错误的决定负责。 硝烟出现在两周后的一个夜晚。是暗箭，我想过他可能会利用父亲对他的宠爱，说些奸佞之言，暗中背刺我，从未想过竟如此明目张胆：那天，我刚从邓佳鑫那里出来，和张极一起，张极可能是听到了金属在风中的摩擦声，侧身帮我挡了一下。（来自张极的绝对五感） 也是因为张极，为我争取到时间，我当机将张极身上的暗箭拔下，朝他来时的路返回，这只是明面，暗里又抛了五根毒针出去，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中不中……也是碰个巧劲儿，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短期内不会再出手了。 陈天润匆匆赶来，带张极去找了医生，医生说我拔的及时，问题不大。 张极是古堡铁匠铺大叔的儿子，他的两个哥哥都去参军，如今身首异处，被问到，大叔也只是说：烈士，死的光荣。 可却不准张极再去碰那些害人的刀剑，只求他能安稳度日。 也可能是因为这次经历，促使大叔放下了偏见，这才有了以后的我的左膀右臂——张极，不过倒是后话了。 直觉告诉我，这次是试探，他还会再来的。 下次是在两月后的比武场上，比武场一直有个不人性的规定:比武期间生死一概不论。但此时我觉得这个规定好极了，对谁都公平。 枪尖被烈日照耀发出一阵寒气，迪莫陡然醒觉。我只觉一股凌厉至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闪”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他可能知道这次打斗，父亲也会来，招招致命，是因为对我上次“放针”的狠？还是为了证明什么……我猜想着他的意图，处于防守状态。 几经消耗后，他似乎身心俱疲，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正照着他的太阳明晃晃的。 这时他好像才发现了什么端倪一样，眉眼弯弯看着我说：“弟弟还是长大了，知道玩战术了。” “我以为哥哥一直在玩战术呢”说着又看似不经意的往父亲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迪莫没有明显的暴怒，似乎在他“蓄意挑事”时就做好了打算，明白了我们的关系早就不似从前那般兄友弟恭，只剩争权夺利。 是想要找回场子，依旧笑着对我说“内个秋千真好玩，只是不知道房中房能护他几时了。 ” 左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房中房的事，只赌他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想激怒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迪莫轻笑，“我怎么知道这些并不重要，你该防的也从来也不是我，而是父亲”顿了顿又继续说：“一上比武场就必须死一个，比起自己，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然后，杀了他 。” 左航意外 或许沾了血的人再配不上他的月…… 7月5日，我想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那天，我感受到了他对我不太一样的感觉，可当时我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我很开心。我曾问过他的生日，7月23，这个特殊的日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刻在脑海中。 他生日那天，我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他说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开心，我说你开心我就开心。那日阳光从窗外掉落进来，拥抱和喜悦似乎成了生命的主旋律。 却好像不知不觉犯了大忌，没有隐藏对他的在乎，给他带来了庇护的同时也带来了麻烦。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 没有，他走了，更确切的说是被人掳走了，在大哥死后第三天。 在大哥死后，三弟重创，打乱我的思绪，意图无疑很明显——让我无缘竞争。 这种自爆式的行为虽说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良策，维持住了一段时间的稳定。 张泽禹去查邓佳鑫的信息，而其他人按部就班，张泽禹查到是s古堡的人，这和我的信息不谋而合，对于卧底的排查我也没有停止，除了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穆祉丞张泽禹和张极我是比较信任的，但也免不了后期叛变的可能，其他人的来历不明，都有嫌疑。 我也做出了一个决定——用同样的手段，绑了同样对他也很重要的朱志鑫。我是在一个像笼子的房间里找到他的，早就听说朱志鑫小时候被带去做人体实验，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在这里找到他我并不惊奇。这次“探访”s古堡，我并没有找到邓佳鑫，无奈之下匆匆离去。我并没有选择对朱志鑫怎么样，只是按照他房间的布局安置在邓佳鑫原来的房子下层。 可能苏新皓也没想到会这样，找不到朱志鑫也不只是简单的绑票了，陈天润那边自然是少不了苦头，而查不到是谁绑走的情况下，用邓佳鑫做个试验品也不错。（写到这里我忍不住哽咽，想起如果不是自己绑走了朱志鑫，其实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都是下下策，可是在当时我能想到的其实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想我有罪，罪无可恕。 如今苏新皓似乎是利用完了邓佳鑫，稳固了自己的力量，不想再玩循环的把戏，又像是思念过载，他试探性的将邓佳鑫还回来。 从晨光熹微到红霞漫卷 爱意从未落幕. 𝐅𝐫𝐨𝐦 𝐝𝐚𝐰𝐧 𝐭𝐨 𝐡𝐨𝐧𝐠𝐱𝐢𝐚.𝐥𝐨𝐯𝐞 𝐧𝐞𝐯𝐞𝐫 𝐞𝐧𝐝𝐬. 好了，就写到这吧。 我庆幸他的回归，也希望他会离去。王宫是暗不见天日的笼子，我没得选，但，邓佳鑫永远不会被束缚。 左航 2023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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