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报官!是那个贱人害我的!我昨夜根本没有找她夜聊!根本没有!”叶春容死死扯着娘的袖子,生怕一松手就无人给她报仇雪恨。
吴姨娘面容一僵,泪流不止,咬紧下唇。
“大小姐,她们若真的报官可怎么办啊?虽说此事跟小姐无关,可入府衙总归不光彩。”羽儿听见后面的叫嚣,心里对此事有颇多疑惑,可也不敢胡乱猜测。
“放心吧,她们不敢报官。”叶香君不屑轻笑,眸中略有寒意。
“为什么啊?”羽儿歪着脑袋问道,一个女人受了这等大的羞辱,名节尽毁。若是小门小户还会报不起官而忍气吞声,可二小姐是侯门庶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因为她昨夜确实不在西厢房。”一个温润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撞了出来。
长廊尽头转出一人,丰神俊秀,身长如柳,眉宇间带着不惊风雨的沉稳大气。一袭月牙白长衫更是衬得他如世外仙人,俊逸潇洒。
“靖王爷!”羽儿心中一惊是失声喊道,发觉自己失态后连忙福了福身,将头沉沉垂下。
宁逸眸色深沉,似是带着一丝试探:“你见了本王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叶香君低眸颔首:“素闻靖王爷孝心,每年都会上金松寺为皇上跟娘娘祈福。今朝恰逢空闻大师给平安符亲自开光,靖王爷想必也不会错过。”
宁逸轻笑一声,带着一丝看不见的锐利:“这理由倒是编排得好。”他步步上前,眸色越发的冷,“方才在寺庭本王已打发侯爷先回府,你就与本王同行吧?”
叶香君眉头一蹙,她纵然容颜已毁嫁不得皇嗣,可爹似乎还未死过心。竟将她未出阁的女子丢给一个男人,就算那人是皇亲贵胄也未必不会起邪心吧。
“贵府姨娘跟庶妹,本王也已派侍卫护送,你不必担心。”宁逸将她唯一的借口都堵死了,“金松寺的竹林,你想必还没去过吧,不如陪本王走走如何?”
叶香君哪里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她望着俊逸男子硬朗的背影,心中如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掌控着,隐隐觉得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昨夜的秘密。
羽儿被留在竹林外,林内寂静空灵,竹子被晨露洗涤后散发着阵阵清香,空旷清新的气息令人坦荡。可叶香君的脸色确实比这地上的黄土还要冷硬,她碎步轻迈,生怕走错了一步。
忽然,眼前人是倏而转身。她停步不及,险些就这样撞入他的怀里。月牙白长衫散着淡淡银光,腾云纹绣翻滚盘旋,激出一股不可磨灭的凌然气势。
“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本王见得也不少。但闺阁间女子做到这一步的,本王却从未见过。”宁逸冷沉低语,如迷人的梵音,“若只有这一招李代桃僵,本王也还不稀奇,但你为何要将她推给二哥?自己攀附不上二哥,便让妹妹代劳?”
叶香君呼吸一滞,没有说话。
“二哥的书仆不见了。”宁逸不等她开口辩解,“那是跟了他将近五年的书仆,本王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他身边这么久,可见此人非常受他信任。若非事关重大,他不会轻易将人除掉。”
宁崇为人多疑自负,就是宫女不小心打翻茶杯,他都要怀疑这宫女是不是心里有鬼。能留在身边五年的书仆只有张同,若没有叶香君插手,张同会陪着宁崇登基称帝,成为一名宦官。
“那书仆替二哥约见了你,你却反将叶春容推了过去。你怎知二哥一定会接纳她,还留她到了深夜?”宁逸心疑的就是这一点,与敌人同行,宁崇会傻到在寺内犯色戒吗。
他们这一行可是打着给父皇母后祈福来的,若他不检点偷吃,被御史参上那么一本,他就是再立十件大功也难掩不孝之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总是情不自禁。”叶香君低眸轻语,“难道靖王爷以为,我是那天上的月老,还能让两个无情无义的人在一起共渡良宵吗?”
宁逸凝眸,恍然竟是被问住了。
叶香君不动声色,旋身走出了他那冷然的视线之下:“靖王爷不必猜度那么许多,我容颜已毁嫁不得皇家,如今侯府唯一的希望就是春儿。难得在金松寺遇到,我又怎会不为爹出一份力,春儿甘愿赴约自然也是知了爹的难处。”
她了解宁崇,一个重酒重色,贪权好利的人。春儿跟吴姨娘学了那么多狐媚子功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攀附门楣。他们遇到一起,那当真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若是如此倒也说的过去。”宁逸背负着手,点了点头,倏而眸光又是一冷,“那你怎么知道二哥住的是南厢房,又怎会知道是哪一行,哪一间?”
张同邀约时并没有说宁崇安置的地方,若是叶香君答应,他便直接领着人过去。而他们这回没有以亲王身份出行,连空闻大师都不知他们会住哪里。
南厢房朝向好,风景佳,达官显贵都喜欢住这一边,以至于老方丈扩建了三百多间。而入住的客人身份都是保密的,亲自由老方丈录名掌管,叶香君一介女流不可能查探得到。
“那靖王爷就得去问春儿了?”叶香君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这一丝利剑般的反问,“我只说平王爷盛情邀约,春儿便乐不可支的朝着南厢房去了。想来她是知那一处多显贵世家,凭着直觉找到的吧。”
模棱两可的答复,宁逸断然不可能去追问叶春容。他那俊逸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怪笑,似是无奈又似是冷然。
“本王手掌刑部,还未曾遇到过你这样刁钻的人。”
叶香君冷然轻语,回眸亮起一抹寒意:“靖王爷遇到的都是有罪之人,试问我何罪之有,让靖王爷这般忌惮?”
宁逸眸色徒然一紧,胸膛似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令他心觉惶恐而胆颤。
她何罪之有,这五个字如一座大山狠狠压在了他的心上。这一句质问,那一抹冷眸,更是如利剑在划过他的心尖,不停盘旋。
张同只是邀约,她没有跟他走,摆明就是拒绝。当时寺庭中还有不少人,她有人证可证清白。叶春容夜会男子,这本是不光彩的事,她自己不会亲口承认。就算她认了,只要宁崇坚决否认,她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会骂不知廉耻,意图攀龙附凤。
南厢房都是商客官宦,也有不少携带着女眷,就是看到一个少女走入一间厢房也不会过多留意。谁也不能说叶春容走入了宁崇的厢房,也没有任何证据言明是叶香君怂恿的她。
而更可怕的,还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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