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抬头，用一种近乎于冷漠地眼神望向她，一声不吭

她几乎是对上我视线的瞬间，随手抓起桌上的铅笔筒扔到我的脸上

班主任：“你啥子眼神？啊？囊个，你现在是还想打老师了迈？”

你不锈钢的桶底砸中我的额头，铅笔顺从重力落下

王宇：她下一个瞬间就将我拉到身后，“老师，王霞她真的晓得错了，你莫要请家长嘛”

你难忍的笑意辗转于喉咙，她似乎是正义的，她带着忽然出现的校规，还有她的人证前来制裁我，我现在任何的举动，在她看来都是挑衅

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坏孩子专属的，顽劣不堪、屡教不改、长大就会成为社会的毒瘤的表情

他们应该从教多年，他们一眼就能判断，什么是好孩子，什么是坏孩子，包括这些被判断的孩子的未来

你我弯腰将笔捡起又放进铅笔筒里

她应该消气了些，不再生我刚刚挑衅她班主任权威的气，只是表情依旧端着

你把铅笔筒整理好，放回它原来的位置，露出乖巧听话的表情，“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

班主任：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呵，现在晓得错了？”

班主任：“别人家长马上就要到了，王宇你去给你妈打电话，让他们来一趟学校”

王宇：“…老师，不请家长得行不嘛？”

班主任：“都出血了，别个不去医院，不要医药费迈？”

班主任：把手机递给王宇，“快点叫他们来哈”

王宇接过电话，按下背得烂熟的数字，迟迟按不下拨号键

你平静地注视那串数字

王宇：深呼吸，拨通了电话

“嘟.....嘟.....”

“喂？哪个？”

王宇：“.....妈”

妈妈：“啥子事？”

王宇：“...就是....”

妈妈：“...诶，莫慌哦，幺鸡嘛？碰”

妈妈：“有啥子事情快点说”

王宇：咬牙，“老师喊你来学校一趟”

妈妈：“.......”

你忍住冷笑

妈妈：冷哼，“呵”

你去学校？去挨批迈？

妈妈：“去学校？去挨批迈？”

你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哦

妈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哦”

你跟你们老师说，我不得空

妈妈：“跟你们老师说，我不得空”

你还有啥子事情没得？我现在忙得很，挂了哈

妈妈：“还有啥子事情没得？我现在忙得很，挂了哈”

王宇：她安抚地握住你的手，“没事”

你笑着回握她

你你不是也猜到了吗？压根不用打这一通电话

你比起我们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她更在乎自己的脸面

你父母的爱究竟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周围的人，课本上的人都在宣扬，父母的爱是无私的爱

你我想不通，这个困惑随着自己成长，直到姐姐死的那天，茅塞顿开

你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或许，有的父母并不希望成为你的父母，所以他们的爱，是有条件的爱，达到他们的条件，他们才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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