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有人,包括聂怀桑的意料,于慕容筠而言,聂芸仅仅是一个他用来向蓝氏表忠心的象征。
慕容筠待聂芸极其冷淡,从不与她共宿一室,即使是新婚之夜,亦是如此。
可聂芸总说,他待她极好。他会拿欺主的家臣替她立威,叫南燕合城上下无人敢辱慢轻怠她;他会安排最精锐的护卫保护她,无论她多少次私自归宁,多少次为聂家的利益请求;他会命人将最华贵的钗环、最艳丽的绫罗送给她,予取予求……
十三年过去了,他从不亲近她,却始终这样待她。渐渐地,仙门百家也收起了看笑话的轻慢,亦觉得他待她是极好的。
“若有一个男子能像慕容少主待夫人这样待我,只守着我一个人,哪怕无男女之情,我死都甘愿。”
“怀桑,世家的女儿里,无论待字闺中,还是已为人妇,阿芸都是过得最自由无束、最轻松随心的。你…不必如此愧疚。”
很长的时间里,就连聂怀桑都用这样的话哄骗住了自己,心安理地接受聂芸不断向聂家输送的利益。
可他们都忘了:无情便是无情,无论,被装点得多么温情脉脉、繁花似锦。
秦愫尾七一过,慕容筠赐了聂芸一杯鸩酒,让她在大门紧闭的南燕城外静待死亡,再没有机会“沾染”半寸南燕的土地。
从慕容家和蓝家打破平衡的那刻起,她便成了被废的棋子。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是注定被舍弃的那个。
聂怀桑:二哥,是我错了。
聂怀桑:都怪我。
聂怀桑嚎啕着、拼命地拍自己的胸口,似乎要将所有的愧悔与自责都发泄出来。
蓝涣(字曦臣):怀桑。怀桑!
蓝曦臣紧握住聂怀桑的手,拦下他近乎自残地行为,眉眼间满是焦灼。
可即使是被束缚着,聂怀桑也依旧好似陷入梦魇般,对蓝曦臣的话语无知无觉。
蓝曦臣深吸了口气,将语气放到最轻柔和缓。
蓝涣(字曦臣):大哥不在了,阿芸如今只有你了。
聂怀桑的肩膀怂了怂,整个人不再挣扎。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蓝曦臣的目光里有迷惘,但更多的是如梦初醒的恍惚。
聂怀桑:阿芸……
对啊,他的阿芸只有他这一个哥哥了。可偏偏是他,将她的性命用作筹码,亲手将她推向绝境。
蓝涣(字曦臣):怀桑,会没事的。
见聂怀桑平静了许多,蓝曦臣放心了一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聂怀桑:对,会没事的。
聂怀桑低下头,小声地自言自语,声音怯懦,宛若呢喃。
他舍弃了所有的善念良知,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步步走到今日。绝对……绝对要把金光瑶拉入无间地狱。
过了尾七,秦惜的性命已得到了保障。但蓝念深知,所谓执念并不会这般轻易地消散。他没有安排人将她送回秦家,而是送到了南明城外的一座道观。
世人皆知,那座道观的主人号“破云君”,是个常年帷帽遮面、疾恶如仇的修士,亦是南疆颜氏的鹰犬。
可从无人知,破云君有个弃置十三年不用的旧名——宋岚。
十三年前,对挚友晓星尘折节攀附之举深感不齿、与之割袍断义的傲雪凌霜宋子琛。
作者君:“破云”这两个字有玄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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