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妻子俱在还终日远游,像什么样子。多少年了,竟还走不出来!
蓝启仁有些愠怒地蹙了蹙眉锋,见秦愫眉宇间一瞬落寞,立时软了心肠。
蓝启仁:好了。不说他了。
蓝启仁:待他回来,我让曦臣与他好好谈一谈。这么多年,总该知难而退。
秦愫:是。但凭叔父吩咐。
蓝启仁:说来,你的《悟性论》读得如何了。
秦愫:阿愫愚昧,恰读到“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
将细瓷杯斟上茶放在秦愫面前,蓝启仁不去看她,低眉道。
蓝启仁: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
蓝启仁:明通此礼,世事无惧。
微热的杯盏握在掌心,温润至极的触感在肌肤上蔓延开来,秦愫点头承教,温驯顺从。
秦愫:阿愫心知: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
秦愫:只是,近来想起家师讲的一个故事,心有困惑。
蓝启仁:无妨。
蓝启仁温声应下,目光所及,是秦愫终有了些血色的手。
望进琥珀色的眸底,秦愫眼里的微光晃了晃,幽幽开口。
秦愫: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
蓝启仁:……
他不知从何言说,更不能。
秦愫: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蓝启仁:阿愫……
他望见她笑了,含泪的笑。
秦愫: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
蓝启仁:她从桥上经过。
秦愫:她从桥上经过。
琥珀的眸子一瞬优柔,她伸出手去抚他的面颊,眉目凄清,肌肤胜雪,明明粉黛钗华不染,却有无尽媚意自美眸中流转而出。
素色的裙摆垂落在地上,恰似一朵开到盛放的玉兰,微微一动,便有数不清的雪色波澜生发开来,勾着人一路下陷。
秦愫:我不怪你。
秦愫:只是……
想要你心入地狱,罢了
她郁郁垂下眸。
良久,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就从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贴在她耳畔的带着淡淡幽香的气息,轻盈得恍若鸿羽,迷蒙间闻到的檀香气息,他只敢触摸她鬓发的颤抖的手,对方梦呓般的轻声低喃。
蓝启仁:阿愫。
但也只能到此为此。
蓝启仁:行不逾矩。
……
秦愫:蓝椿!
蓝启仁站起静静望着她,眼带悲悯莫名,恍若在一个执迷不归的可怜人。
蓝启仁:日后,你不必来请安了。
他雪白绣腾云纹样的衣角曳地,端直雅正、一丝不苟,似乎不沾染任何的俗世因果。他弯腰将她坠落于地的衣衫捡起来,走上前缓缓给她披上。
蓝启仁:你也是高门之后,当知自重。
秦愫:自重……
秦愫:自重。
嗤笑一声,一把挥开蓝启仁的手,秦愫撑着案几站起身,毅然转身,手中握着的错金嵌蓝宝匕首亦无声出鞘。
秦愫:你会后悔的。
就差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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