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念，不可为

俏丽轻盈的声音，是未经世事的豆蔻少女才有的纯净天成。

蓝湛（字忘机）：不，不会的。

琉璃色的光悉数陨灭，又很块复燃。

那是他的阿愫，他不会认错的。

“锃——”的一声轻轻响起，伴随着玉绸锦缎相触的声响，是那女子长裙逶迤、款款走近。

下一瞬响起的，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魏婴（字无羡）：蓝湛！

魏无羡的惊呼夹杂着窗棂纸被二次割破的动静，“哐当”一声，匕首被秦愫随意丟掷在地上，响声清脆。

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疑，看得温客行眉眼带笑。

秦.愫：你以为自己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敢纠缠我。

蓝湛（字忘机）：阿愫。我知道是你。你别不理我，好吗？

魏无羡颤着手翻出乾坤袋里的药，一只手拿药，另一只手试图抓回蓝忘机依旧紧按在窗棂纸上的手。

魏婴（字无羡）：蓝湛！你连剑都不想要了吗？！

似乎被他拒不配合的态度气狠了，魏无羡难得拉下了连，压着声音斥道。

魏婴（字无羡）：你放手啊！

蓝湛（字忘机）：你回来，好不好？

万年深冻的冰层裂了缝隙，一点点崩裂瓦解，蓝忘机话语里的脆弱与恳求一刹清晰得无以复加。

蓝湛（字忘机）：我什么都不要了。

魏婴（字无羡）：蓝湛！你看清楚！这是苏璃，秦愫已经死了，死了！

蓝湛（字忘机）：不，她就是阿愫，她就是我的阿愫。

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相似的话，蓝忘机的目光没有半刻偏离那道身影 。

魏无羡气急，既为蓝忘机的伤，也为他的执迷，奈何敌不过他的气力，只好努力把药往他的伤口上倒。

似是看得有趣，秦愫低低笑了起来。

秦.愫：口口声声爱着我姐姐，可你分辨她的唯一凭证是什么？

秦.愫：衣裙？抑或发髻？

秦.愫：蓝忘机，你以为你是谁？

鲜红的血溅在窗纸之上，开出妖冶的梅来。艳色的血迹，沿着蓝忘机的嘴角淌落。

飞速甩出一张符，堪堪截击住一半的攻击，魏无羡默默将口中的腥甜咽回，伸手撑住蓝忘机。

魏婴（字无羡）：还好吗？

蓝湛（字忘机）：无恙。

右手接住回旋而归的锦扇，温客行微微扬眉，端详着那片素雪上新写的一点绯色颇为满意。

温客行：不错不错，不愧是姑苏蓝氏的血，就是不一样呢。

魏婴（字无羡）：苏璃！你不要做得太过。

秦.愫：太过？

秦愫颇为费解地反问一声，似是被魏无羡的问题取悦到了般。

秦.愫：不过，是我外甥的一颗踏脚石而已。

少女的眉眼由漫不经心一瞬变得凌厉，恶意荏苒丛生。

秦.愫：我想踩就踩，还需问他的意见吗？

肩膀轻微耸动两下，蓝忘机松开了手，低低笑了起来。

不是她，不是他的阿愫。

他的阿愫，不会如此。

他的阿愫，回不来了……

*

千里之外的云深不知处，碑石之前，有高冠博带的秀雅君子凭碑而立。

“怎么样了？”

“都关在寒潭洞了。紫宸君改了阵法，就算泽芜君和含光君，也绝对进不去。”

“做的不错。”

那人先是有些激赏地轻点了点头，颇为亲和，接着话锋又迅速一转。

“不过……我想，你的心慈手软，不会用在蓝启仁身上吧，蓝、潇 。”

蓝潇：夫人与紫宸君之恩，蓝潇永世不忘。

站在他身后的雾蓝色衣裳的女修立即惶恐下拜。

过了许久，直到蓝潇的背脊开始颤抖，那人也并未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令她退下。

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面前的碑石之上。

那一个个“不可”，一道道“禁忌”埋葬了他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女子，把他一生的憎恶欢喜都变成了荒谬和笑话。

可此刻，他的心，平静得出奇。

渐渐地，三千家规的碑文上浮现一个女子的模样，少年眸色朦胧，见那女子眉眼凄婉，嘴角却隐隐含笑。

他笑着伸出手，痴痴道。

蓝沁：夫人、阿娘，你们看到了吗？姑苏蓝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姑苏蓝氏被我们拖入了红尘万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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