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皆知,敛芳尊金光瑶权欲熏心、不择手段,不仅杀父杀子,甚至试图杀结发之妻灭口。
然则上天垂怜,就连十恶不赦薛成美都不齿于此,未对秦愫赶尽杀绝。爱慕秦愫多年的宗林君赶至,救下了坠崖的她,并将她带玉湖疗养。
再后来,就是夷陵老祖魏无羡洗雪沉冤,泽芜君大义灭亲于观音庙诛杀金光瑶。
至于那夜参与围剿的人里有没有玉衍甚至秦愫,没有人知道。
那故事的结尾太过完整,除了一个自此对秦愫退避三舍的蓝曦臣,和自此被讳莫如深的那个人,一切都再度回归到了正轨。
或许有人在心里议论过秦愫的决绝很厉,但从没有人会去试探颜令秋的底线——只为一人舍去杀伐之念的人,又谈何仁心呢?
和大多数人的质疑失望不同,蓝景仪能明白蓝曦臣夹在大义与情谊中的为难苦痛,能明白他再不世出的决定。
可如今,他却也看不明白了。
是否抛却所有的名望与身份,忘记姓与名,他景仰者、视如父兄的这个人也是个会在爱恨里颠簸逃亡、狼狈不堪的凡人呢?
这一刻,蓝景仪第一次有一点……有一点点讨厌他最最尊重仰赖的含光君。
含光君有魏前辈,可泽芜君,好像什么都没能留下。
独自走过空旷无人的长廊,满目都是红:艳丽的红、华美的红……孤寂的红,蓝景仪在一棵玉兰树下止住步伐,伸手去接一片凄然飘落的惨瓣。
其实,他和泽芜君很像。
他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树下。红衣银冠的小姑娘张扬而明烈,惊鸿一眼,便轻易断了他余生的欢喜。
初见时爱慕那人的她,终于放下痴恋回首的她,他都只能远远旁观。即使是时常的嬉闹拌嘴,也始终隔了茫茫人世的天堑。
可,姑苏蓝氏,自生来便是这样的命运。无能逃脱,更无力纠缠。
蓝景仪:含光君,你想守护姑姑的幸福。
轻轻抚过左手腕早已陈旧不堪的红缎,蓝景仪缓缓笑了。流转在他眼里,是未有人见的柔情绰态、未有人听闻过的流水高山。
蓝景仪:可泽芜君又何尝……
话语悄然逸散在风里,树下空荡荡的,再没有谁的踪迹,只有一场盛大的花雨骤然飘落,匆匆埋葬了曾于树下舞剑、习琴、思念的白衣少年。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兰室外的玉兰树死了?”
……
《九州志·玄正朝·哀帝本纪》有载:“后十载,涣不复出,抑郁而终。愈暗怀之,伺机求报,积年累月,自饲心魔。复十载,愈弑同门,夺其妻妡,杀戮不绝,百家畏其势而退,不敢加劝。
帝者,愫夫人之次子,妡之半兄,闻之义愤,提剑往杀。愈笑而应死,求葬故园枯木。妡时有怀,闻之,颜色未变。白露之降,妡生子念,自挂枯木之枝,长辞其世。
帝大恸,几随其往。”
……
“喂,我叫颜妡,你叫什么名字?”
“姑苏蓝氏蓝景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单名一个‘愈’字。”
作者君:姑苏蓝氏的悲剧性总是难解,私以为,大概总是要付出一些血泪来偿解打破。
作者君:谢谢可爱的颖0,加一更。
作者君:“一人之事”既是默默无闻的付出,也是自说自话的爱恋。群内新番外已发,羡羡篇,大家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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