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上瓶颈

随便说了几句他就不想再说，很多事情自己能说，做的时候却要靠别人，说多了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烦，还是去休息吧！

自己能出的主意就出了，听不听做不做是他们的事，自己脑仁都那么痛，还是去休息吧！

他向楼上走去，进了屋，看了看那个小火炉，小火炉里蓝黑色火焰不温不火地燃烧着，也不知道蒙尔斯海岭上有没有这种材料了！

他默默地转身，往床上一扑，趴到了床上，打了一个滚，闭上了眼睛睡觉。

记忆梦又开始了。

渔民终于把船做好了，钟毅帮着他把船拖到了岸边，推下了水，看着他驾船远去，再无踪影。

一滴眼泪溢出了钟毅的眼眶，他用手一抹抹去。原以为照着人来变就能变回人形，可现在……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形，回到家里？世界如此之大，为何独独自己这么倒霉，始终被困在海里，孤独无依！

他用手遮着眼睛，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然而眼泪不听使唤，哗哗地从指缝划下。

那个渔民走的时候还邀请自己去他家里玩，自己这个样子，还想上岸，还想去哪玩吗？

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

许久，他哭够了，睁开了红肿的眼睛。

模糊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在他面前，他看不清楚，连忙擦了几下眼睛，还是看不清，只得用手盖着自己的眼睛，等眼睛舒服了些才拿开手。

入眼是一个细长身子的黑色小东西，它只有人的巴掌的长度，圆小脑袋，上面有两只颤悠悠的小触角，脑袋下面长长的身体上长满了一对对的脚，原来是只海蜈蚣。

小蜈蚣直立着身子，直白地看着他。好丢脸啊！自己是谁，钟家村第一呱呱叫的后生，居然哭得这么差劲，还让个小妖怪看见了！

在这片海域这么久，一直没见过开了智的小妖，还以为这一带没有妖族！

面前这只明显是开了智的，只不过有点天蠢，看到别人哭还直盯盯地看着，不知道别人会尴尬。

他起身向岛内爬去，却发现小蜈蚣悉悉索索地爬着，一直跟着他。

他停下来，小蜈蚣也停下来。他审视了一番小蜈蚣，嘴角微微一抿，催动自己变成了一只四脚蛇，作出攻击它的样子去恐吓它。

它愕悭地看着他，没有动。他又缩成蛇形甩着信子摇摆着头，小蜈蚣却笑了，发出婴儿般的憨笑声，把他给整不会了。

他变成狮子鱼，它又笑了，笑出一串串的串串音。他变成虾，它也笑，变成青花鱼，它也笑！

钟毅前后变成了几十种模样，把它逗得不亦乐乎。它的笑声十分治愈，有一种秋天里看八月果的好笑的感觉！

钟毅变回人鱼身，深呼一口气，说，“小家伙，不跟你玩了，我还有事。”他转身向岛内爬去。

“你为什么哭？”小蜈蚣开口说话了，声音很细，像是个女孩子。

钟毅回头，说：“我想变成人的样子，却怎样都变不到！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去玩吧。”

小蜈蚣说，“我姥姥有宝贝，可以帮到你。”

钟毅闻言，心思涌动。许久，他看了看那个单纯如稚子的小蜈蚣，犹豫了，说，“你家有宝贝不能乱说，别人会……，你家有宝贝也不可能给我，宝贝谁家都很宝贝。”

她说，“我姥姥有好几个，给你一个没事。”

钟毅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姥姥在哪？”

小蜈蚣向海洋那边动了动头，说：“在海底，我带你去。”

钟毅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他浸入大海，拿出了自己的海草袋，然后返回岸边，对小蜈蚣说：“麻烦你带我去见你姥姥。”

小蜈蚣顺着海底爬，爬了好一会儿，前面出现一片板状的如同桌面的白珊瑚群，珊瑚群下方有一个洞穴，她带着他嘿咻嘿咻地往洞穴里钻。

越往洞里游里面的光线就越暗。钟毅拿出一颗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光跟上了小蜈蚣的脚步。

小蜈蚣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夜明珠。钟毅说，“这是夜明珠，等会我送你一颗。”

“我不要。”小蜈蚣摇头。

钟毅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大概是假意推辞，没有人会不喜欢宝贝！

许久，洞穴变宽，洞穴内很安静，看不见一只蜈蚣的身影。

钟毅正在奇怪中，小蜈蚣喊了起来：“姥姥，姥姥，你出来。”

她这一嗓子下来，从缝隙里钻出许多蜈蚣。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充眼是大堆的脚和微动的触角。

谁是小蜈蚣的姥姥？

一道大缝隙里爬出一只硕大的蜈蚣，它少说有二个成年人那么高，头圆圆的，触角也圆滚滚，身材也圆滚滚的。

大蜈蚣诧异地看了看钟毅以及他手上的夜明珠。

“宝宝，叫我做什么？”这才是小蜈蚣的姥姥。

小蜈蚣爬到她身边，跟她说了一会儿话。

姥姥看了看钟毅，钟毅连忙打招呼，“姥姥好。我叫钟毅，听说您有可以帮我变身的宝贝，我来看看，能不能跟您买，您愿不愿意帮帮我？”

姥姥看了看依偎着自己的小蜈蚣，又看了看钟毅，想了想，说，“这宝贝并不是什么水族都可以用，不能用的恐怕会出问题。”

钟毅笑了笑，说，“姥姥真的是——人美心善。”

“不是人，是蜈蚣宝贝。”小蜈蚣怼了一句。

钟毅笑了笑，说，“姥姥你别担心，这个可能对我没妨碍，因为我以前吃过蛇宝和狮宝，就是那个海蛇的至宝和狮子鱼的至宝，应该没有妨碍了。”

“你吃过这些东西，会变身吧？”姥姥问。

钟毅答，“会呀，但是变不到我想要的样子，总觉得有阻力，有什么东西在牵扯我……”

“那你变给我看看。”姥姥说。

“好。”钟毅应下。

蜈蚣多了好多，层层叠叠，几千对几万对触角在抖动，场面十分壮观。洞内特别安静，没有一只蜈蚣在说话，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钟毅。

钟毅把自己会的变了好几个给它们看。

姥姥说：“这都变得很好啊！”

钟毅说，“我想变的是人，我想回家，我是岸上的人，可是每次变化时尾巴都收不起，然后两只脚变不长……”

姥姥说，“噢，遇上瓶颈了，怎么变都变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其它不想要的就可以变。”

“对。”钟毅说。

“咹！给你一块宝贝，去练。”姥姥大方地吐出一块宝石，示意小蜈蚣拿给他。

钟毅睁大了眼睛，他实在没想到蜈蚣姥姥会这么轻易就给自己宝贝！

直到小蜈蚣把至宝放在他的手上，直到他看见姥姥想爬进洞壁中，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姥姥，等等。”

他挥了挥拿着至宝的手，问，“您就这样给我，您——”

“嗯！”姥姥肯定地嗯了一下。

他连忙说，“不是，不是，这样，我有一些夜明珠送给你，本来我是说买的。这里暗咚咚，没有光线，我送你一些夜明珠，更好看东西。”

姥姥摇头，说，“不要不要。”钟毅怎么也不同意，连忙劝姥姥。

小蜈蚣见钟毅这个样子，也在姥姥身边劝她收夜明珠，姥姥这才点了下头。

钟毅解下腰上的海草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那是几十颗夜明珠。

他从中拿出一颗大小适中的夜明珠，对小蜈蚣说，“小宝贝，这个是送给你的，其它的给姥姥。”

“不要这么多，拿回去。”姥姥真的好可爱。

钟毅：“这是我的心意，您也可以拿给叔叔姨姨们用，也可以跟别的水族换宝贝。”

“用不着，我们习惯了黑暗。”姥姥急急地说。

钟毅说，“这是我的心意，你留着有用处的，而且这些是从我仇人那里拿到的，我看着不大舒服，给您用。”

姥姥这才没有说话了。

钟毅放下东西，叫小蜈蚣领着自己出去。他向姥姥作了个揖，又向周围四向的蜈蚣作了好几个揖，这才跟着小蜈蚣离开了。

至宝如此珍贵，自己把自己所有的珠宝都送给它们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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