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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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员估计是没有预料到季瑾年居然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愣了一阵后微微颔首。

“也对，如果你现在搬走了，从侧面只会向其他人证明是你梦游打扰到了别人。”

“我自然是希望我们班上的学生在宿舍里能够和睦相处，不过瑾年，只要你在这个宿舍里待不下去，随时可以找我把你调到那个宿舍里去。这是我想到的一个能够保护你的法子。”

季瑾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点头赞同导员的话。

季瑾年:“您说的对，我能理解您的用心。”

季瑾年:“但是姜文灿、斯星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丢下她俩在那个宿舍里被其他人孤立。”

听完季瑾年的话，导员对面前这个女孩儿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看来庄晓梦、丁程鑫和宋亚轩在自己这里强烈推荐她，真的是有原因的。

一种愧疚的感觉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瑾年，导员要在这里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你还记得刚开学时竞选班委吗？”

季瑾年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忘记？

她怎么可能忘记自己与梦寐以求的副班长失之交臂的事情？

——所有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满欣铃有一个和学校校长认识的爹么？

“其实……当时庄晓梦、丁程鑫和宋亚轩都有在我这边推荐你，说你的能力完全足够当副班长甚至班长。”

“他们说你军训时表现很不错，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文采还很不错，绘画也很棒，现在又是学生会的成员。后面同学们挨个儿自我介绍的时候，也给我留下的非常深刻的印象。”

“甚至是当时已经定下的班长官俊臣、副班长王浩和体育委员杨博文都向我推荐了你。”

——所以呢？

——所以我不还是没有被选上么？

——所以最后那个我拼了命都想要得到的职位还是落到了尸位素餐的关系户头上？

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狠狠的砸在季瑾年心上，却撬不开季瑾年的唇齿。

“当时我也向同学们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你经常会接一些绘画的单子挣生活费，或者写一些网络小说，基本上都是说你很忙，所以我……当然也有上头的压力。”

季瑾年的唇角不动声色地上扬。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吗？

出乎意料的，从导员本人口中听到这个真像也，季瑾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崩溃。

或许……她已经承认了吧？

……承认自己的失败。

“这些人情世故什么的……有时候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但是瑾年，请你相信，我是很认可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为什么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为什么……

——时隔多年，再想起这件事时，季瑾年已经完全忘记了导员说了些什么。

但当时那种浑身无力的疲乏感，季瑾年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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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俊臣那里听说了郭琳琳对季瑾年所做的事情，杨博文心急如焚，早早地跑到了办公楼下等着季瑾年出来。

好巧不巧地，他碰到了刚刚喂完流浪猫的王浩。

杨博文:“浩，又去喂猫了？”

王浩:“嗯，本来今天约了年年姐一块儿去的，但是她跟我说她有事情，让我先去了。”

杨博文:“诶？你不知道瑾年出了什么事嘛？”

王浩缓缓地摇了摇头。

想到今天王浩上午忙碌了一上午都没有玩手机，杨博文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浩。

谁成想王浩听完之后就不走了，抱着猫粮站在杨博文身边说什么都要一起等季瑾年下楼。

杨博文拗不过这小子，只能让他跟自己一起等了。

等了好一会儿，满欣铃和郭琳琳先一步下来，看都没看在冷风中站了好一会儿的王浩和杨博文，径直离开。

又过去十分钟，官俊臣也下来了，就是不见季瑾年。

大概又等了得有二三十分钟，季瑾年和姜文灿才一起下楼。

看到王浩和杨博文，季瑾年脚步顿在原地，接下来想要说的所有话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拽了拽姜文灿的衣袖。

季瑾年:“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跟杨博文王浩说会儿话。”

姜文灿顺着季瑾年的视线看了过去，瞬间会意，挑了另一条回宿舍的路离开了。

季瑾年走到王浩和杨博文面前。

杨博文:“瑾年，你想喝奶茶吗？我去给你俩买奶茶吧？”

一眼看出季瑾年心情不好的杨博文主动要请季瑾年喝奶茶，不等季瑾年给反应他就跑向了距离办公楼最近的奶茶店。

办公楼前只剩下季瑾年和王浩。

王浩:“姐姐……”

王浩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季瑾年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王浩:“姐姐？姐姐？”

季瑾年:“王浩……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劲？”

突然的自我怀疑让面前王浩也乱了阵脚，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往前靠，让他和季瑾年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当季瑾年的额头贴在王浩的肩膀上时，王浩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肢体还在行动。

他的手落在了季瑾年的肩膀上。

王浩:“姐姐别怕，我在。”

季瑾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没有人选择我呢？”

父母分开没人选择我。

曾经喜欢的人没有选择我。

大学竞选副班长也没人选择我。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是那个不被选中的人？

为什么偏偏是她？

季瑾年不明白，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王浩的手只敢搭着季瑾年的肩膀，根本不敢进行更进一步的动作。

……哪怕他真的很想。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任凭季瑾年哭干眼泪，任凭季瑾年浸湿他的肩膀。

——姐姐，我们好像。

——我们都是那个没有被选中的人。

用王浩递过来的纸巾擦干眼泪后，季瑾年终于看到了远处提着三杯奶茶小步跑来的杨博文。

王浩:“杨哥，你咋回事？买个奶茶花了这么长时间？”

杨博文:“刚刚走得急，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重新买重新做又耽误了一会儿……”

杨博文的语气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心疼那杯奶茶钱似的，将奶茶塞进了季瑾年和王浩手里。

季瑾年摸着手里那杯温度正烫的奶茶，估摸着是刚做的一杯，那杯被打翻了的奶茶应该是自己的。

季瑾年:“那我把钱都转给你吧……”

她拿出手机正打算转两杯奶茶钱给杨博文，却被杨博文拒绝了。

杨博文:“没事，不就是一杯奶茶嘛，就当我请你了。”

说完，杨博文拿着自己的那杯奶茶转身离开。

季瑾年总觉得杨博文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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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杨博文拿着买来的奶茶跑过来时，正好撞见季瑾年和王浩靠在一起的场景。

或许是冲击力太过于强大，杨博文一个没拿稳，手里的奶茶掉在地上。

塑料杯子碎裂溅开的碎片飞起，掠过杨博文裤脚，险些擦伤他的脚踝。

——季瑾年从未对他做过这样的举动。

或许也不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杨博文的拳头暗暗地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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