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见到顾落落的次数不多。
第一次见面,那是一个梦。
云雾缭绕的山林中是一座气宇轩昂的寺庙,寺中是诵经声,大殿之上的佛像周身散发着佛光,眼底充满慈悲的看向殿外诵经石上熟睡的少女。少女身边开着八朵莲花,七朵开在身边剩下一朵开在眉心。
少女是谁?他不知。
第二次见面时顾落落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看起来很素净,她的眸子很清澈,有时恍惚却能从中看到那里覆渡了层阴霾,她的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第三次见面,檀溪寺沦陷,景明和守善大师被救出,却无处可去。
“小和尚,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落落拉着景明的手将他带到了落仙居。
手被拉住的那一刻,景明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景明竟然用力回握。做出此举动,自己也是一惊。
“施主,这里是?”
“落仙居!是我的地方。你们和尚喜欢清净,我瞧着这里正好。你觉得如何?”
景明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回应:“落落施主费心了,只是…还是不麻烦了!”
“你不必着急拒绝我,只是当时买这宅子时因为贪图便宜,竟不知这里是座凶宅。所以就想着景明师父能不能来此住上几日镇镇宅。而且守善大师的身体也需要静养不是。”
顾落落眉眼含笑的说出让人‘镇宅’这样的话,听起来确实另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景明却也应下了,甚至每日按时诵经礼佛,担起了‘镇宅’的任务。
景明生的好看,五官精致又透着秀气,世间鲜少能有这般柔美的男子,莫说是个僧人。即使穿着僧衣剃了头发,也还是好看。顾落落向来是喜欢好看的东西,时不时逗上一逗,有意思的很。
扰乱佛心,罪过。
落仙居的院子可以看到檀溪寺的一角,那里覆盖着一层阴霾。
师父说他心不静,让他抄写佛经。
落笔,写下,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张又一张,残风知晓春风意,卷落了纸张,小和尚受了罚。
“小和尚你在干嘛?”
“师父说,当我端着这碗水的时候,我的心就在水中,水端平了,我的心也就静了。”
“哦,你的心在水中啊!”
说着顾落落就接过景明手中的水碗,将水扬了出去。
“现在,你的心在哪里啊,现在你的心落地了。”
少女的手指轻戳景明的胸膛,那是心脏的位置,她说。
“心不在水中,是水在心中?”
“心在心里,心在心外,心在里,心在外,心在找不到的地方!”
原本景明认为他同顾落落之间的缘分不该如此淡薄。
一些猝不及防的告别,斩断了所有景明对顾落落所有的幻想。
这是她处事的风格,长痛不及短痛,在悲剧发生前阻止一切的发生。
子夜十分,伴随一盏红烛,心静静地流淌在回忆的河,任凭思念荡漾。落红凋谢,流逝了情怀,叹息穿过了等待,沧桑的期盼在远方撑起,那枕边喃呢细语的天空。或许风过后,桃花会再红,繁华落后。
“即使前生错过,即使今生也错过,我依然期盼来生。”
“姑娘看向我的时候,我也在看着姑娘,姑娘便是我心中最慈悲的佛!”
所有未来得及说出的被禁锢的话最终只道出句。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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