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1

陈天润: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龙套:刘侦探。

他幽幽地开口，拿出了枪支。

陈天润:你是那边的卧底。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龙套: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我是替组织来解决你的。

龙套:你也知道，你管的事情太多了吧？

陈天润轻轻推了我的手臂一下，似乎在示意我赶紧离开。

那个人举起手枪。

刹那之间，陈天润一个转身，朝那人扑了过去，张峻豪亦拉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一枪没有打中陈天润，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张峻豪也并没有打算跑走，往另一个方向，打算去解救陈天润。

那个男人手上还拿着枪，电光火石之间，我似乎看见枪突然发出亮光。

世界好似安静了下来。

我似乎看见枪口正朝着我的方向。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我射来。

似乎有什么人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我的身前。

似乎听见了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

我听见枪支被抛远落地的声音。

听见那个男人的哀嚎声。

我听见了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

我看见眼前那个人，倒在了地上。

顾西谭:(颤抖)张峻豪......?

顾西谭:张峻豪！！！

我摇了摇他的身子，我颤抖地抚过他的身后，鲜血淋漓。

明明恨不得他去死，可当他真的倒在我的面前时，为什么心却这样不地安？

顾西谭:你......你醒一醒......

顾西谭:拜托......

所有恩怨暂时的泯灭，也只是在生死一瞬。

又是没有合眼的一夜。

我看着病床上迟迟不醒的人，依旧心有余悸。

他已经昏迷两天了。

医生说他的枪伤幸好没有在致命的部位，但还是需要休养很长的时间。

这件事我瞒着父亲，除了陈天润和许空尧，没人知道他受了伤。

我看着眼前熟睡的男子，心情复杂。

为什么要救我呢？

明明我们都巴不得彼此早点死不是吗？

我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定定地看着张峻豪。

我的心是因为这个人才死的。

我曾经以为这颗心也绝不会为他再跳动了。

可那个时候，他义无反顾地挡在我的身前时，

耳边除了枪鸣，还有如鼓的心跳声。

我这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灵魂，依旧还在这里存留的执念。

就是为了看见他悲惨的样子。

可如果是为了要动摇我，欺骗我，又何必赌上性命呢？

还是说，你在救我的那一刻，是真的发自内心呢？

我现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了。

......

张峻豪视角---梦境---

我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

这里一片荒芜。

这样一片空旷寂寥的地方，竟空无一人。

我不断地往前走，同样的景象不断地重复，像是没有尽头。

孤独，孤独。

我讨厌孤独，而我如今却只拥有孤独。

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不断地逃离，风吹过草丛，对我而言，草木皆兵。

我终于看见了一扇门，一身白色的门。

会通向哪里呢......?

算了......还会有比现在更遭的情况吗？

我伸出手，打开了那扇门。

一阵光芒闪过---

我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墓地之中。

无尽黑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四周散落着破碎的酒瓶。

这里......又是哪里?

我看着两块挨得紧密的墓碑。

张峻豪:(！！！)

张峻豪:怎么可能......

那墓碑上的名字，赫然是顾西谭与顾琛。

女孩温柔的笑颜停驻在黑白的照片之上，眼里的温柔缱隽令人着迷。

无力，恐惧。

所有不知名的情绪通通一涌而上。

我连连后退。

张峻豪:假的......都是假的......

我强压住心底的恐慌，朝另一个尽头跑去。

我低着头一路狂奔，左心房的空虚与不安时时压抑。

我再次抬头，却发现自己置身于病房之中。

而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却是......我的父亲。

张峻豪:爸......

张澈:(笑了笑)阿顺，最近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张峻豪:爸......我好想你......

张澈:矫情的小子，你爸只是车祸住院，死不了。

我看着父亲的笑颜，有些恍惚，低下头去。

当我再次抬头，周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张峻豪:爸......?爸---！！

撕心裂肺。

张澈:阿顺，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张澈:爸爸会永远保护你的。

张澈:仇恨......

余音渐渐远去，他最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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