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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言都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下来的。
马嘉祺坐在车后座,脸色阴郁不快,他的瞳孔深沉无有聚点的感觉,让人无端揣测。
陈清言试探着抚了抚他的肩膀,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拉下来握着。
这次握的是左手,陈清言还戴着那枚婚戒。
马嘉祺被戒指硌了一下,眼睛里瞳孔动了动,目光聚集在那枚钻石上。
陈清言的手细腻修长,像她本人。
马嘉祺没有放开她的手,突然笑了一下。
马嘉祺:“清言。”
马嘉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荒谬。”
他分明笑着,却看上去很疲惫,微不可察地轻叹出气来:
马嘉祺:“我唯一的不顺心。”
马嘉祺:“都是我爸带来的。”
陈清言默然,关于马家的这些事,不算圈内人都耳熟能详,陈清言也多少知道一些。
前面他们口中提到的马铮辉便是马父的私生子,是那个舞蹈家生了他。
马父结婚八年出轨,带着舞蹈家和私生子招摇过市,公司股价摇摇欲坠。
马嘉祺长大以后,马父将公司彻底抛给了他,与马铮辉一家三口,到国外生活,至今未归。
只是今日归来,竟然是为了将那烂摊子一样被马嘉祺费心费力救回来的公司重新划定归属权。
陈清言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疲惫不堪的男人,握紧了彼此交叠的手。
马嘉祺今年二十好几,放在生活里的确不小,但在商界却属实算得上一个黄口小儿。
从接手公司到现在,做得好看叫年少有为,做得不好也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一路凶险,马嘉祺忙得家都不顾,兢兢业业,以公司股票,供养母亲,祖母。
还有他那法律上的父亲,所谓的最大股东。
他出资的,到底有多大的爱,多大的深情,才有资格让马嘉祺把这些江山拱手就让人?
陈清言一向心平气和,想到这些,也仍旧不能理解马父的大言不惭。
这人到底哪来的脸?
马嘉祺:“很可笑不是吗。”
马嘉祺:“他负气出走,就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马嘉祺:“从前不是我妈妈的,现在更不会是我的。”
马嘉祺:“现在要回去,也无可厚非。”
马嘉祺冷笑。
陈清言:“那怎么办? ”
马嘉祺看着车窗外良久,才耸耸肩说:
马嘉祺:“我阻止不了,随他。”
天色已晚,街边的梧桐树上大片的叶子落尽,一地苍凉黄色,在路灯下反出鱼鳞一样的光。
夜风冰凉,吹得满街乱滚乱响,搅得世界如同一块将倾的塑料布,一下一下,显出本来的衰败来。
陈清言今天走了一路,从贫民窟到高档餐厅,再到马嘉祺压抑的车后座,才发觉一个事实。
那就是马嘉祺原来跟她一样,他们的房屋都在漏雨,他们同是在风雨中瑟瑟发抖,故作镇定。
原来马嘉祺是这样的不幸福。
原来他们同样是这样的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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