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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瘦了很多,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他拖着她的身体带她爬上岸。
苏赧墨浑身湿透,刘海湿哒哒地贴在额头,残留的水珠从她脸颊滑落,浸湿她身下的一小片荒野。
陈浚铭喘着粗气,夜晚寒凉,风吹过感觉要冻透他的身体。
他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少年已经成型的精瘦的身躯。
火焰在他手心生疼,烤干了的衣服被裹在苏赧墨身上,然后他弯腰在地上升火,想用火焰的温度驱散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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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回笼时,苏赧墨隐隐约约看见陈浚铭站在火焰旁边的影子,他头发有些凌乱,像一只毛毛躁躁的小狗。
在他身旁还站着别人,只是离得有些远,苏赧墨还没有全然恢复,视野有点虚焦。
她头有些痛,浑身都烫的惊人。或许是发烧了。
苏赧墨的嗓子很干涩,涩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喘息都会觉得闷痛。
她坐起来,看着陈浚铭旁边的那个人影,她隐隐约约觉得熟悉,好像有一个答案快呼之欲出。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踉踉跄跄冲向他。距离越近,她就越想哭。
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做好结束一切的准备。
意识忽然混沌,她脚下一软就失去重心向前栽过去。
张桂源:“苏赧墨!”
察觉到身后声响,张桂源转身,就见她摇摇欲坠,好像被雨水淋湿了翅膀的蝴蝶,再也没办法飞,在暴雨中陡然下坠。
他心一紧,身体快意识一步动作,把她单薄的身体揽在怀里。
她清瘦得有些病态,搂在怀里甚至能感觉到她骨骼的走向。
苏赧墨:“咳咳咳咳……”
她陡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好像要把五脏六腑一道都咳出来。
张桂源心疼得要死,给她拍着背顺气。
张桂源:“没事了,没事了。”
说这话时自己的声音都跟着颤抖。给她顺气的手不敢太用力,抚过她的脊背,感受得到她脊骨生长的脉络。
他鼻子一酸,没来由地想哭,拼了命忍下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哽咽的声音。
张桂源:“我在这呢,我就在这里呢。”
然而下一刻,张桂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苏赧墨重重咳出一口血,暗红色的鲜血在月光照耀下万分刺眼。
她唇角因此而变得艳丽,血腥气在二人之间淡淡蔓延,无望的冬季好像永远也迎不来春天。
苏赧墨:“张桂源。”
她小心翼翼地念着他的名字,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目光从他的下巴,往上游弋到他的眉眼。
他的轮廓,她怕自己会忘掉。所以她要拼命记住,他是什么样子的。
她绝望地看着他。
苏赧墨:“张桂源,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啊,张桂源。
她所有的刻意为之,刻意的冷漠与躲避,曾经的冷眼和无情,这些所有太过刻意的伪装,都在此刻不攻自破。
用她最难听最沙哑的嗓音,说着张桂源最想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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