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挣扎,扭曲,绝望,因为我明知赴死,却改变不了结局。我就是全都告诉何立,他会信吗?他只会让我招出幕后之人,若是告诉旁人,只会当我说胡话,或者觉得我是妖邪,一把火烧死我。
正如我告诉张大瑶琴,根本刺杀不死秦桧,那颗樱桃定了他俩的命数,可是他们根本不信啊,也是,我说的含糊,可我要怎么说?说何立就是凭这颗带杆的樱桃,才发觉张大有异?
那何立怎么办?他确实不会被刺死,可张大,瑶琴,孙均全都得死,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那我同秦桧的走狗又有什么两样?至少,如今他们还可以搏一搏,起码我护下了瑶琴。
何立这次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受的这些折磨全当是给那些人赔罪了,我知道远远不够,可是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不禁觉得好笑,我自诩众生平等,可如今牵扯自己在意的人,我和何立这种小人又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拿着别人的命,与我心中的何大人较量着,孰轻孰重。
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只怕午夜梦回,我怕是被他们追着索命吧,也好,来找我,就别去烦何立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给他擦洗身子,处理伤口的脏污,一遍遍投着帕子冰着他的额头,困了就趴在他旁边眯一会,只一会,又起身探他的额头,如此反复,折腾一夜。
窗户撒进来的微光,有些晃眼,何立勉强起身子,看着屋子里陌生的布局,有些猜疑,他本该在书房里被折磨。
磐龙营那些废物,只会用些严刑,还得掂量分寸,唯恐一不小心把他折腾死了。可她来了,确实有些手段,轻而易举的让他溃不成军,以至于恼羞成怒,顾不得最后的那杯酒的古怪,当然知道有东西,可不喝又能如何呢?让外面的人进来瞧见自己的窘迫?
正回忆着,看见有人走近了屋子,来人是孙均。
“孙大人,如今高升至何官职了?”
何立冷笑着问道。
“秦桧死了。”
“她呢?”
何立震惊,有磐龙营在秦桧怎能被杀?张大他们又是如何得手的,还是…孙均?
局中人先后都死了,她呢?
她一向不肯听话,心生反骨,非要搅进这摊浑水。他本可以快刀斩乱,直接杀了所有人,可他也不知从何时起,生出旁的心思,想要窥听密信,以威胁秦桧,那时,他想要的就都有了。
“我问你,她呢?”
何立见孙均沉默不语,披上床边粗布衣裳,撑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孙均堵着门口,只留着一道黑影,想看何立到底要做什么,便开口问道。
“你去哪?”
“回相府!”
何立一把推开孙均,抬腿欲出门,却见到院子里的人似乎刚从马车上下来,冷冷道,
“回相府继续做你的走狗?只可惜,书房一场大火,何大人葬身火海了。”
何立刚才借着冲劲,此刻却觉得虚弱不已,堪堪站稳。
“你是要自己回屋去,还让我把你捆了扔进去?”
孙均手下和竹云把刚才我们采买的东西陆续拿了出来,也不敢多看热闹。
何立站在门口,沉默不语,良久,转身回去,进屋靠着床头坐着。
“何大人,如今你一无所有,又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如何啊?
别想逃,你无处可去,秦桧通金,世人皆知,你何立又是奸佞第一鹰犬,况且何立已经死了。你再出现,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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