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蓬发现,她好像很难恨上魔王。
那年的大火是真的,倒在她面前的莲姨是真的,可是把她带离火场的魔王,也是真的。
她难以坦然的爱,也无法认真的恨,流连在两者的夹缝间,偶然陷入其中的一方,猛然惊醒。
直到魔王站在她的面前,似沉沦,似挣扎,一如往昔地望着她,她又仿佛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真是奇怪,岁月好像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分痕迹,有时候夕阳斜斜的余晖顺着魔王的耳畔落到他的身上时,年蓬还是一瞬间就想了当年她在赛场上看见的少年。
张扬又炽烈。
她曾满目都是他。
而那么多年下来,他们似乎都没有变,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啊。
年蓬偏过头去看魔王,最近魔王隔三差五地来到熊爪咖啡店,整理一下操作台,清洗一下咖啡机,大部分时间苦大仇深地坐在沙发上,活像个监工。
年蓬的目光一刻不错地落在魔王的身上,仿佛决意要在那里烧灼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他们彼此一言不发,这么看起来,就像回到了过去。
可是年蓬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的目光从魔王的身上收回,落在手中的熊爪手套上,伸着手细细地抓挠着上面卷曲的茸毛。
年蓬: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见面呢?
魔王一愣,稍稍抬起头,看着年蓬。
魔王:我问过医院了,他们说,你的腿有可能治好。
他的神色很认真,带着点虔诚和祈求。
却让年蓬一时难以自控。
这算什么呢,这算什么呢,她被禁锢在这儿,被孤零零地遗落在这世上,又是拜谁所赐?
她这咬着牙活下来的十二年又算什么,一场笑话么?
她几乎是满脸泪痕地将魔王推搡出去,魔王不断后退,直至被关在门外,空荡地留下最后一句,在小屋里打着旋儿。
魔王:年蓬,我想你也想站起来吧。
年蓬蜷曲下身子,将脸埋在交叠的双臂间。
是啊。
十二年前,我也从未想过我再也站不起来。
她整个下午一直在哭,连外面的点餐铃响起都顾不上,直到木门被敲响,钢甲炮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响起。
钢甲炮:年蓬,你在里面么?
钢甲炮: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少年的声音明显带着焦虑与担忧。
年蓬:我在,稍等一下。
年蓬哑着嗓子说道,她到水龙头旁,掬水草草地洗了把脸,才给钢甲炮打开门。
钢甲炮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年蓬红肿的双眼。
钢甲炮:你哭过了?
钢甲炮:今天发生了什么?
钢甲炮提高声音问道。
年蓬:我没事,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钢甲炮:我来找蜘蛛,这不重要,究竟是谁把你惹哭了?
钢甲炮抱着胳膊环视着整个咖啡店,狠厉的眼神势要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年蓬:蜘蛛这几天都没过来,你有什么事要找她吗?
钢甲炮:这个先不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钢甲炮似乎要跳脚,但是年蓬比他更急,她尖声打断:
年蓬:你先回答我,咱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能把问题解决。
钢甲炮安静了下来,他别扭过头,顺从地说道:
钢甲炮:我想问蜘蛛,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嗜血。
年蓬微微一滞,轻轻地将手搭在钢甲炮的头上,叹息着。
年蓬:蜘蛛这几天都没过来,等到时候我遇见她了,我帮你问问。
年蓬:你就安心训练。
年蓬:钢甲炮,职业赛要加油啊。
钢甲炮:嗯。
钢甲炮看向年蓬,他第一次看见年蓬的眸子里含着如此深沉的悲伤,这份悲伤汹涌而出,钢甲炮只是看着,也难过了起来。
他难以控制地轻声问道:
钢甲炮:究竟怎么了?
年蓬:我只是在想……
钢甲炮:嗯。
年蓬:我其实已经很久不想了……
钢甲炮抓住年蓬的袖口,织物在他的手下泛起层层褶皱。
年蓬:这么多年来,我究竟在坚持什么。
钢甲炮抬手接住她的泪。
——
没写之前,我跟阿森装b说我这章要写糖,可甜可甜了,是我写这篇熊爪的梦中的情节。
现在:脸好疼……
再下一章就往大结局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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