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秦艽每日给常愿送药,第四天的时候被李氏抓了个正着,李氏晃了晃手中的拐杖:“我说怎么每日家中都有药味,原来这秦公子也会偷偷摸摸做这见不得人的事!”转头看向床上刚醒来的常愿:“好你个常愿,几次家法都不长记性,今日我便打死你,权当没生过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
秦艽见他真的要打,一把夺过拐杖:“常天,快快,扶你母亲去休息,你看看你把你母亲气的,还不快去赔罪!还有你常人,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二人果然架走了李氏,秦艽安慰常愿道:“我的错我担着,你受委屈了,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北上教书吧?离你母亲远点。自己养活自己好不好?”
常愿没有回答,秦艽赶紧跑去找李氏:“常夫人,我的错,你打我吧,我不还手,我也不要你赔钱,你只管下手打,我绝不喊疼。”
李氏冷哼一声:“你不闹不代表你父母不闹,我家世代书香门第,不与你们凡夫俗子为伍,秦公子,请回吧。”
秦艽跪在地上“我知道夫人您看不起商人,是,我们要讨好别人,我们要挣钱养家,但是夫人,我们没偷没抢,我爹日夜研究种花,为的就是培育出新品种能卖个好价钱,当年常正字也曾买过我家的牡丹花的,夫人,您院中这株西施脂红就是出自商人之手,夫人你……”
“哇……”
孩子的哭声打断了秦艽的话,一个小女孩哭着跑了过来,李氏大喝一声:“不许哭!”
小女孩立马住声,抽噎着走了过来。
秦艽也不跪了:“常夫人,不哭了就等于事情解决了?你好歹让孩子说句话啊!”秦艽又指了指常天:“还有你!你母亲这样你就不能反抗下!一个个的可真是孝顺呢!”
常天、常随、常人三兄弟都低下了头,秦艽走向小女孩,温柔问道:“乖乖不哭了啊,告诉叔叔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乖怎么突然哭了呢?”
小女孩抽噎着看向李氏“小叔叔他,上吊死了。”
秦艽跑去常愿房中,常愿用腰带吊在床架上,自缢了,秦艽赶紧放下他,可惜已经没气了,常愿连够到房顶的力气都没有了吧?这是要有多绝望才会脚着地都能吊死!
秦艽死死盯着赶来的李氏:“常夫人,常夫人,你好啊,你行啊,你可真行啊,”秦艽一时不知说什么,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恨恨道:“能把自己儿子逼死,你可真能耐啊。”
李氏怒道:“胡说!明明是你逼死了我的儿子反而来指责我,常天!把他送衙门去!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然而常天呆在原处没有动,呢喃道:“母亲你以为娇娇离开我是因为我穷吗?”
李氏开始哭:“是,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我白养你二十多年,你帮个外人害死弟弟不说,还要气死你母亲,罢了,我儿,黄泉路上,母亲这就去陪你!”
李氏说完就去撞墙,秦艽本想去拦,被常天拉住了,李氏并没有真的撞墙,而是坐地上哭了起来,例数自己养大四个儿子多么不容易,如今还要养孙女,养出一群白眼狼。
“母亲是不容易,母亲生我们就很不容易,我们感恩,我们孝顺,但是母亲!”常天越说越激动“母亲可曾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常天试着平复情绪,放慢了语速:“母亲,从小到大,吃饭必须吃完一个菜才能吃第二道菜,母亲先吃豆腐,我们就不能先吃萝卜,母亲认为我渴了我就要喝水,母亲认为我累了我就要休息,母亲认为我该读书了我就要去读书,母亲认为哪个朋友不可交我就不可以交哪个朋友,母亲,我二十多了啊!我想帮母亲扫地做饭,母亲说男儿志在四方,不可作践自己,可是母亲,你为何每天都在说自己累死累活没人帮你呢?我没说要帮你吗?你不让!我娶了娇娇,你便把家中所有家务交给她做,临盆你都不肯放过她!你也是女人啊,你何苦为难女人啊!常随、常人打光棍怨他们吗?”
李氏早已泣不成声:“当初我就不该生你们几个白眼狼!是我贱!我不配为人母亲!你们都是好儿子行了吧!”
“我不会死的”常天看向自己的女儿:“我不会死的,母亲,我有还责任,我还有常墨,母亲你有没有问过常随他为什么宁愿坐牢也不肯娶妻?母亲你有没有关心过常人他有多少次想过要自杀?母亲有没有听到秦公子刚才说的话?他说孩子不哭了不代表事情解决了,母亲,你改改自己的脾气吧,常愿没了,求你给常随和常人留条活路吧。”常天又看向秦艽道:“若不是有外人在,母亲怕是连一句话都不会让我说完吧?”
李氏正欲反驳,门外有人来了,原来是王戍得到消息立马带着秦鹤赶来了,王戍腿脚快,先一步到了房内,拱手道:“见过常夫人,夫人怎么坐地上?秦艽,快扶夫人起来。”
李氏自己站了起来,秦鹤护在秦艽身前不住大喘气道:“令郎过世,我等,深表痛心,夫人也要,节哀顺变啊。”
李氏道:“说得轻巧,你儿子害死了我儿子,如今你让我节哀顺变!”
秦鹤拦住想要接话的秦艽,道:“谁害死的自有衙门定夺,夫人还是赶紧报案吧,待仵作查明了死因好还我儿清白。”
常墨道:“小叔叔自尽的。”
李氏一拐杖甩向常墨,若不是王戍接了拐杖,这一下打在孩子身上怕是会要了半条命了。
常天忙护着常墨:“母亲打孩子也要有度,她才八岁,受不了母亲这一杖。”
李氏居然走了,常天也觉得母亲很反常,家中大小事情全是李氏一人说了算,这就走了怕会出事,常天连忙跟着李氏去了。
王戍掏出几个铜钱递给常墨:“乖孩子,麻烦你跑趟腿,去鲜衣阁找屠监院过来,知道怎么走吗?出门右拐,然后一直往前,直到一个很大的裁缝铺子那里就是了,你识字吗?也可以问路,不难找的,一定要带他来啊,我在这等你。”
常墨拿了钱跑了:“我识字,我知道鲜衣阁在哪,叔叔你稍等。”
屠未很不情愿地跟着常墨来了,王戍道:“如今常夫人痛失爱子,不能持事,麻烦义父带着秦艽帮常家办理丧事,义父可有什么意见?”
屠未像个犯了错误又不肯承认错误的孩子:“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不改。”
王戍道:“没说义父错,只是让义父来帮忙罢了,还有,”王戍看向秦艽:“你可一定要帮着你师祖处理好这件事情。”
王戍说完欲走,秦鹤拦住了他:“这,这我儿子,你指使什么?这事我们躲还来不及呢还让他处理丧事,你这不给我儿子找麻烦吗?”
秦艽道:“爹,这确实是我的错,我留下,不会有事的,爹你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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