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8）

“别吵了。”

少年们于是散开，回到座位上翻开书，也有人掩住手臂，拿手机敲着字。

同学A：所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程勇真的撞鬼了？

同学B：程勇被204吓到后觉得丢脸，非要拉陈盈絮下水呗，还能是怎样。

同学C：我看他也是撞鬼了，不然怎么胡说八道？哈哈。

同学A：嗯……

坐在程勇身后的男生突然向旁边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像是巴不得离他八百米远似的。

他们聊这些闲话就在学生自发组织的群里，没有背着程勇，而正是这种带着恶意的“坦诚”，让程勇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有些呼吸不畅。

盈盈轻絮：你们别说了，勇哥只是太害怕了而已吧。

陈盈絮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出来打圆场道。她这类似于“白莲花”“圣母心”的发言下，全是清一色的褒奖和点赞。

“这个陈盈絮，你有印象吗？”齐语趁着教室里手机消息提示音响成一片，出声向方觉深询问。

“有点印象，啧，好像是个富家女，但一直穿着打扮都很朴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一般而言这种人都挺能激起男生的保护欲吧。”

“你喜欢这样的？”

“不喜欢，我挺看不惯这种人的，装来装去，回家了还是个打骂下属的公主。”

哦？齐语来了兴趣，听他这么说，看来方觉深见过陈盈絮回家时候的样子，似乎还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刚欲说话，讲台的老师就敲了敲桌子，寻视一圈，随口点了个名字。

“陈盈絮，你来，此题何解？”

陈盈絮：“……”

她一直在揣摩怎么说话才能不被怀疑，且让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哪还有心思听课啊？

四周都把头埋在书上，装作一副用功的模样，心里祈祷不要抽到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她。

“呃，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不认真听课？”

老师愠怒道。这群学生哪有成年人的样子，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一点儿自觉。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陈盈絮目送老师离开后，才低头收拾书本，脚步匆匆的往楼下去。

“她马上还有课？”齐语直起腰，咔咔扭了扭脖子。

“没有了吧，我怎么知道。”

哦，齐语勾着单肩包跟了出去，怀表被当作装饰挂在金属拉链上大幅晃动着。

“你有病吧。”落地后，方觉深被晃得想吐，忍不住骂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确有病啊。”齐语耸肩，他就坐在陈盈絮附近，虽然在学校她也不太可能暴露本性，但说不定呢？只要她做过，就一定会留有痕迹，一个人的性情，做不了假的。

“程勇来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女生从书架回来，坐在陈盈絮旁边压低声音，但还是被不远处几个人瞪了一眼。

陈盈絮笑着摇了摇头，双手合十摆在脸侧，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同伴了然的点头。

“哥！”

一只手拍上齐语的肩，吓得他反手又将那只手掰断了。

“哥你干嘛！”身后的男人抽回手，心疼地捧着自己一天内被残忍伤害两次的手臂。

他嗓门儿大，图书馆内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但一见是这男人，纷纷把嘴边的怒骂咽回肚子里去，只用探究好奇的眼神看着两人。

“有事？”齐语受不了，拧起包把图书放回书架，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没事儿啊。”男人跟在后边，谄媚地说，“就给哥您打个招呼。”

“……”二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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