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能原谅

可能是事先知道结局，所以没有那么难过。

可是终究是我爱的人，杀了我唯一的依靠。

一身素衣，跪在灵堂前，脑子一片空白。是不是...该想些什么...

元吉，你放心。我自己也会好好的。我会很努力的活下去，至少...要把孩子留给你...

“咚咚咚”

听到一阵敲门声，我连说“请进”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自己开了。

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当今太子吧。也只有太子能不经允许便擅自闯进来了。

他这些天日日都来，可我丝毫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的力气...

“珍儿...”

我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我不想他碰我一下。这是在我丈夫的灵前。而他，是个凶手。

我知道在这种封建时代，人命本就如草芥。

可那终究是...一条生命啊...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珍儿！你可知道，我若不杀他，那死的将会是...”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抽出全身力气，才蹦出来的轻飘飘的语言。

“你知道？”呵，他肯定不信的。这么荒谬的事情。

我调整呼吸，还是不想看他，“所以我理解。可我不能原谅”

“珍儿！”他一把抓住我

躲不过去了，我看着他，这个杀人凶手，这个当今太子，这个未来的天可汗，“我不能原谅！我不能原谅的是你让我的孩子，没了父亲...”

可能有滴泪落了下来，我，杨真真，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从小被人排挤，被人嘲笑，被人欺负。可我不能表现出难过，因为我的妈妈，会难过百倍。直到我努力考进大学，考上研究生，天天跟一堆古文物打交道，才没有人提起没有爸爸这件事。

从小我就发誓，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可是我面前的这个人，将它打碎了。

“孩子...?”他愣了。

是啊，被爱的那个人总是至高无上的，他可以把付出爱的那个人踩在脚下。可是热脸贴冷屁股，是小时候不懂事做的，越长大，越学着放下。

“我，和李元吉的孩子！”一股莫名的底气，这可能就是放下之后，变得不再低声下气了吧。

他猛地睁开闭了很久的眼睛，“跟我回宫！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们母子的，我会让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回宫？则么可能！？既已出宫，便不打算再回去，元吉死后我便在太陵守灵，我早已再不远的地方购置一处苑子。打理打理也是很有家的样子。日后我这孩子生下来。也便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

可是日后的一个月，他每日都来求我回宫。

“元吉啊，你说，你会愿意让我进宫吗？你肯定不愿意，我父王死在那里，我母后死在那里，你也死在那里...我如何再去面对那个地方？”

我不想回宫，我只想回现代。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肚子越来越大，现在，我连自己一个人拎水劈柴做饭都困难了许多。

他还是每日都来，风雨无阻，我仍是不想跟他说话。有时候他坐着喝杯茶，有时候他帮我做些家务，有时候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睡觉，然后轻轻的走了。

我知道，现在这个落魄的府邸外，有重兵守着。除了他也没人能进得来。

算着日子，“你也是快要来了吧”我摸着肚子，“我知道生孩子很痛苦，本来想着，如果我有孩子，一定要刨妇产，可现在医疗条件，肯定是不允许的呀，不知道华佗的后人还在不在，能不能打个全身麻醉，你妈妈我，最怕疼了。”

我擦...怎么刚说完怕疼，这肚子就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嘶...来人啊...”可是我的声音，根本使不上劲喊呐！疼的我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滴。我使劲抓住床边的被子......

“来人啊！救...”血！好多血！

突然脑袋一阵嗡响...渐渐失去了力气...

模糊之中，看到一身黄衣，朝我跑跑过来...他好像很着急...喊着什么...可惜我都听不见...我会不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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