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训练

“嘿！哇啊——”

帕提一个闪身，文霞笔直地朝地面扑去。

然后帕提又伸出一只脚，托住了她的身体。

“呜……”文霞手里的冰剑消失，扶着地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细剑是南方的特产，对身体协调性和动作敏捷性要求很高。”帕提手里出现那把紫色匕首，“如果像你哥哥使用铁剑的方式粗略地使用细剑，很容易就会被稍微敏捷一点的敌人躲过。”

“我、我知道了。”文霞重新召唤出细长的黑色冰剑，摆开架势，“要上了喔。”

和帕提分享了一下我们的行程之后，文霞也把自己一路过来的经历差不多说了。

帕提手上的匕首，似乎是由于他身体的异常、一般末影人体表出现的、遇水会变成剧毒的紫色雪花，对他来说只会出现在手心里，而且形状和硬度也是可控的。

于是，在听到她和帕提一样有制造武器的能力的文霞，在地狱仅凭凋零刀把“碰物即死”的能力一路砍杀过来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对文霞的战斗技巧进行指导……

“切，看那家伙越看越不顺眼。”菲儿忽然说道，“完全就是个浪子。”

“至少他的战斗技巧一点也不在我之下。”我拍拍她的肩膀，“感觉他不是个坏人。”

文霞用力向前刺去，然后，果不其然又被帕提以一个迅捷而不失优雅的姿态躲了过去。

帕提直接拉住了她的教袍，以避免她摔倒。

“刺击不代表你要用尽全力，有的时候你还需要做好‘未能命中’的准备。”他站在文霞身后，俯下身，一只手握住文霞的手，和她手里的剑，“跟着我的动作，刺击之前先——哎，对，借助上臂的力量……”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感觉了。”文霞看了他一眼，“感觉您很擅长战斗啊，帕提阁下……”

“略知一二而已。”帕提站直身，微笑道，“作为学者要游历很多地方，有效节省路途上的护卫开支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锻炼逃脱的能力……”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强盗一类的家伙，会选择把他们打趴下而不是逃跑吧。”我说。

“哈哈。”帕提笑了两声，“不过，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行李，我还是尽量避免和‘那些家伙’接触的。”

“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对吧？”菲儿看了他一眼，“安德尔·斯潘……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帕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别在意。”菲儿摆了摆手，“那是一百五十年前大钢和我说过的，他说他的侄子……一个末影人，可以用自己手里出现的雪花变成匕首，还杀死了同班同学，最后被流放出国了。”

“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末影人啊。”帕提忽然笑了，“不过我可做不出什么杀死同班同学的罪行……”

“我觉得帕提先生你……是个好人。”文霞忽然说道，“武力是用来保护别人而不是伤害别人的……”

“说得没错。”他摸摸文霞的头，微笑道，“武力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才不得不存在的……”

“比起这个，文进，我想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菲儿拍拍我的肩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有点困了。”

“那么，帕提阁下，”我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手，“我们就先行告退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送我们离开他的宅邸，临行时站在门口看了我们很久。

……

“面包还有很多，不用在意。”

晚饭我们在旅店解决的，每人两块面包，一瓶水。

文霞似乎真的练累了，一直没精打采的。

床铺不是床，而是铺在黑曜石上的几层厚厚的地狱疣毯，有点硬。

互相道晚安以后，文霞爬到了我的床上，抓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计划入住期限已经到了，于是收拾好了我们所有的行李，还有那一大堆关于龙语的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帕提先生……”文霞翻了翻自己的笔记，“还有一部分没有搞懂……”

“关于龙语的知识，我记得珂萝有一大堆书，搬家的时候用了整整两个恶魂才搬完。”菲儿忽然说道，“你或许可以和她打听打听龙语的知识……”

“我感觉帕提先生更好交流……珂萝的话，有种……让人无法接近的气场，噫——”文霞忽然打了个冷颤，“……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凋零生物的感觉嘛。”我往前走着，忽然看到“电梯”口附近有一个漆黑的身影，靠着墙站着。

“哟，早上好啊。”那身影朝我们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帕提先生！”文霞吓了一跳，连忙抓了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洗的头发（因为根本没有水），“您……来啦？”

“你们这是要离开这里了？”他拉下兜帽，“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去远方的朋友的店——你们要去哪？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顺路走一段。”

“之后的行程是什么？菲儿？”我看向菲儿。

“唔……”菲儿有些不情愿地看了帕提一眼，然后低声说道，“离开龙南城回去的话……要经过龛金城、苏罗多城、艾姆拉德城……”

“正巧，我们顺路。”帕提背起放在他脚边的一个牛皮大旅行包，“我要去地狱首都南边的眼城，拜访一个四十年没见过的老朋友。”

“眼城……那个盛产水晶的地方？”菲儿微皱眉头。

“喔，没错。”帕提点点头，“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做卷轴生意。”

“那个……帕提先生？”文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身边跑开，抱着她的笔记本。

“什么事？可爱的小猫咪？”

“小猫……咳，关于这里……”她把笔记本打开，翻到某一页，“那个……东方之龙……”

“我们边走边说吧。”帕提忽然一转身，走进了那个电梯井。

“诶？那个，请等一下……”文霞也跟了上去。

我跟着文霞也走进了电梯井，菲儿跟着我走了进去。

……

下去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刺激，没有天旋地转，似乎只是在我们身上加了一个缓降的效果，让我们扶着电梯井里的栏杆缓缓下降。

接触地面的时候，帕提代替我接住了因为没抓牢而一直在空中漂浮着下落的文霞。

“东方之龙相传是把整片迈恩克罗夫特大陆沉入海底并提升上来的巨龙，仲。”帕提帮文霞把黑袍脱了下来，露出了她里面很久都没换洗过的睡衣，“在迈恩克罗夫特大陆上，这条龙的形象被塑造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因为有一个名为斯凯特伦的国家坚称龙不存在。”

“可龙是存在的。”文霞说。

“但如果你在斯凯特伦国说出这句话，你就会被关入大牢。”帕提接过我和菲儿递过去的黑袍，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似乎是几百年前斯凯特伦国把龙赶出大陆后，出于恐惧和稳定民心的目的才这样决定的……”

“唔……那个国家在哪？”

“东北大黑曜石门，穿过去便是。”

我们交还了白册子，离开了龙南城的城门，那个门卫猪人似乎对我们和末影人帕提同行感到些许的意外。

不过他也没有追问什么就让我们走了。

……

活船伯特似乎和帕提很熟，没有收我我们回去的泊费。

帕提和他讲了一大堆那个名为“迈恩克罗夫特大陆”上发生的各种事情。

但我不确定那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这家伙中二病晚期才想出了这么魔幻和庞大的设定……

东北大黑曜石门，原本是为了找妹妹而被定为了目标，现在我可一点都不想去那个地方。

所以迈恩克罗夫特大陆这件事……还是把它忘了吧。

“哈，重新站在陆地上的感觉真好。”帕提先跳到岸上跺了跺脚，然后把文霞拉上了岸。

“哥哥……”文霞转身朝我伸出了手，“从刚刚开始你的脸色就不太好诶。”

“唔。”我眉头紧锁。

仔细一想突然有个人比我还要照顾文霞的这件事……各种意义上还蛮恐怖的。

“他晕船了，别在意。”菲儿忽然从后面一条胳膊压住了我的脖颈，“对吧？”

“呃嗯……”我立刻装出一副胃不舒服的样子，捂着肚子，“感觉快吐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想……暂时放过他吧。

至少在确认他对文霞有威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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