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一次,请让我见见他吧…成为他身边的配角也好……”
“拜托了,神明大人。”
一个祈祷般的声音环绕在女孩耳边,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定格,她猛地抛开睡意,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空和在夜晚依旧白亮的雪。
“刚刚是谁在说话?这里又是哪儿?”女孩艰难起身,尽力回想着关于自己的一切信息。
嘶,记不清了…
身上传来被寒风鞭打的刺痛,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不知为何,寒风卷着冷冽的空气钻入肺中,竟让她有种脱笼之鸟般的愉悦,四肢百骸好像有清泉流过,让她不自主地想感受这冰天雪地。
她迎着风努力站起,靠本能慢慢向前摸索。可无论怎么走,周围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偶尔能看到几片在寒风中张牙舞爪的树影。
“难道是穿越了?”女孩自语,这个世界的气息让她感到陌生。虽然记不清了,但是潜意识中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地方比她原来的世界更加鲜活、明艳。
她在渴望一种东西,它似乎叫光,照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这里会有吗?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一成不变的场景中行走,她的手脚已经麻木,意识也有些模糊。一不留神又被什么绊倒了,她的脸紧贴在雪中,渗出了温热的液体。
好累…好想睡觉…
她艰难地翕动眼皮,在某一刹那,一股暖流猛然涌入身体,扩散至四肢缓解了僵硬,被麻痹的冷意和疼痛姗姗来迟,很快也被那股暖流冲散了。
“早川,早川!快起来啊,你才刚醒怎么又要睡!”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谁在呼唤她。
“我好不容易把你传送到这里,这个世界你还有使命!”
她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呼出几口白气。
雪花还在无情地飘落,雪海快把她吞没了……
再次醒来,眼前终于有了光。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帐篷里,身上还多了床被子。
得救了?
帐篷外隐约传来了交谈声,应该是救她的人。她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于是竖起了耳朵。
“……大雪天的,那个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一个温和柔软的男声传来,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声音的音量高了不是一点,“总之还不确定她的身份,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有不对就给除掉。”
除掉?女孩大惊失色,他们好像并不友善。她看着勉强恢复了些知觉的腿,决定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时的帐篷却忽然传来了窸窣的声音,女孩警惕地将被子挡在身前,害怕又无措地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一只修长的手撩起帘子,外面的冷意还没来得及侵袭,就被严实地挡在外面。他细心地掩好了帘子才转过身,露出俊朗的面容。看到坐起的女孩,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温和地问:“你好啊小姑娘,感觉怎么样?”
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男人也没有强迫其开口,只是自顾自往下说着。
“天真冷啊。”他一边搓手一边带着笑意抱怨,白皙的皮肤冻得有些泛红,他有双沉静的墨绿色眼睛,看起来不像坏人。
“这么冷的雪天,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我……”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扭过头咳嗽两声。再转回来时,发现男人已经倒出一杯热水,摊开手掌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小动作后,才把杯子递给她。
女孩放下被子接过抿了口,垂眸盯着杯沿:“我不知道,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模模糊糊的,一睁眼就到了这里,以前的事也……”
“伯利诺斯你怎么这么慢?这丫头到底是不是间谍?”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不耐的声音打断,声音的主人粗鲁地掀开帘子,顶着寒风钻进帐篷。
外面的冷风夹着雪花刮了进来,女孩感觉有雪粒子飞到了脸上。她本能地闭眼,等到轰鸣的风声被隔绝在外,才慢慢睁开。
这一睁却看到了让她极度恐惧的景象——进来的人兜帽被风刮落,露出了狰狞的骷髅,惨白的骨骼泛着幽光,在昏暗的帐篷中显得格外恐怖。
“啊!”女孩失声叫了出来,又立刻捂上了嘴巴,生怕惹到他。
这是什么东西 ?!她想远离,满身的冻伤却让她难以移动。
“穆伐,你太鲁莽了。”伯利诺斯对叫穆伐的骷髅皱了皱眉,又转向女孩,露出了安抚性的笑,“他不是坏人,只是长得有点可怕,这里是我们魔界的营地。”
温暖的声音像裹挟着阳光,让人感到安定许多。
营地的话,还挺幸运的,但魔界…怪不得有可怕的骷髅。
“真是失礼,我连自我介绍都忘了。我的名字是伯利诺斯·爱格兰兹,魔神手下的骑士,你呢?”
女孩抿抿唇,摇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我能拥有为你起一个新名字的荣幸吗?”伯利轻声询问,并为女孩捋顺两边乱了的头发。
女孩被这轻柔的力道分了神,头不自觉地点了下去。
“就叫小伊好不好?”
好草率…但初来乍到,自己只和伯利诺斯算认识,她也确实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印象。
伯利继续向她征询意见:“既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一个人也太危险。不如跟我回魔界,我来照顾你好吗?”
小伊愣了一下,还没开口,穆伐先炸了。
“伯利诺斯!你给她喝热水、起名字就算了,还想带她回魔界?她是不是间谍还不知道,你不要同情心泛滥得跟缺心眼的圣母一样!”
伯利收敛了几分笑意,语气淡淡:“穆伐,你的话不太好听,请你以后注意。还有我可以确定,这个姑娘——小伊,不是间谍。”
“你凭什么确定,就凭你的经验?得了吧伯利诺斯,再优秀的老兵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伯利打断了他的话:“经验会骗人,但眼睛不会。我的眼睛、包括小伊的眼睛,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她只是个失了忆在雪地里冻出了一身伤虚弱得就算有心也什么都做不了的可怜姑娘!”
虚弱的、一睁眼就盘算着逃跑的小伊:……
就,不太敢出声。
穆伐不置可否,用黑洞洞的眼窟窿对着小伊打量了好一番,才无奈地说道:“就算她愿意跟你走,规矩还是得遵守,她应该去见魔神。”
伯利点点头,又叮嘱小伊一定要好好表现。
小伊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乖乖应下了,不过让她疑惑的是伯利的态度,就算对人畜无害的少女,也不该这样温柔得过了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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