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飞逝。征军临行,恍如昨日。转眼之间,一个月便过去了。
华家府邸,红袖正慌慌张张地端着冒热气的饭食,推门而入。一边屈身把饭食放在桌上,一边开口喊道:“锦儿姑娘,灶房的饭食烧好了,快趁热吃了吧。”
红袖着手将饭食摆好,又在火盆里填了些煤炭。可忙完这些,也迟迟不见有人回应。她觉察出异样,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慢慢朝屏风走去。途中仍不忘小心翼翼地试着喊问:“锦儿姑娘您在吗?锦儿姑娘?”
“锦……”红袖悄无声息地将眼前的屏风拉开,可后面却空无一人,。她急忙回头瞥了一眼窗外漫天玉尘。愣在一下,拍了拍额头,心中嘀咕起来:大事不妙,下这么大雪,锦儿姑娘一准又去那儿了……
接着,红袖来不及多想,拽下一件狐绒大氅便快步冲了出去。
……
凤树小苑,瑞麟亭。
放眼望去,白霜遍地。寒风和上雪花,扑面袭来。六角银粟,洁白无瑕,晶莹剔透。院中大小林木,光秃秃的枝干上皆披着厚厚的素白毯子。
亭子底下,冰冷的石凳上端坐着一位女子。她紧紧裹住身上的厚衣,一枚铜黄色的凤纹手炉被捧在手上,微微散着火光。她抬眼望去,曾经粗壮茂盛的凤血古树已然凋零,树上的花叶仅一个月便落下三成有余。她看着枝上凋落而下的一片银叶,混在雪中,竟难以分辨。随风舞动,不知其踪。
“……还记得你我初识吗?还记得那一个又一个夜晚吗?还记得入冬的第一场雪吗?如今又是落雪之日……”女子看得出神,不觉间竟在心中思虑了起来。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当初那个月夜,眼前再次涌现出曾经的一帧帧画面。两人因树得而相知,因炉得而结缘。定情于此,分别亦是。她就这样痴痴傻傻地坐了许久,也不知何时,喉里的一阵咳嗽将她从幻境之中拉了回来。
女子用袖口捂住小嘴,咳嗽之中伴着丝丝疼痛。她皱起眉间,一副苦痛难忍的模样。此时,一件大氅轻轻披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拉住身后那人的手,回头轻声道:“闷…闷葫芦,是你吗……”
“锦儿姑娘,我不是公子,我红袖啊。雪天寒凉,锦儿还一人来此?”
洛锦儿一看,顿时将右手带血的袖口攥了起来。她尽力掩饰着咳后的疲态,强颜欢笑,可眸子依旧闪过一丝失落:“啊…是红袖啊,我…我无碍…咳咳……只是此间公子杳无音讯,我一人过来看看……”
红袖低头搀扶之际,瞥见了洛锦儿右手紧攥着的血渍。她心中很是着急,但跟前的洛锦儿满面伤感,眼下也只能好言相劝: “我知道您又想公子了,可您也得把身子养好啊。再等些时日吧,再等等。先前都是两月有余,姑娘就放下心来,随我回屋吧。”
“红袖,你说这血树也已零落。好似摇摇欲坠的我啊……”洛锦儿摆手婉拒,望着眼前的血树,两眼动容,唉声叹息。指尖一颤,凤纹手炉便脱手而落,滚落在亭角。她的声中含带着哽咽,双目泪雾难掩,“闷葫芦,你何时…会回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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