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喜欢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医院的宁静。
护士小姐跪倒在地上,手中银灰色的金属托盘发出刺耳的声音,盘中的药瓶洒落一地。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躺在血泊中,发丝凌乱,自然散落,血液顺着手臂,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血痕,再顺着指尖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板上。
枪!
地板上留有一只纯黑色的枪,枪口带有点点血迹。
警察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他们多半是医院的病人和工作人员。
"是他杀吗?"警官拿着尸检报告走进案发现场。
"房间里有拖拽的痕迹,基本上能够确定是他杀,但是......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侦探咬着笔杆,凝望远处的绿萝。
阳光肆意喷洒在房间里,一层白布盖在了少女的尸体上,血渍一点点渗透白布。
"可惜啊,才二十岁。"警官俯下身子,"报告显示,今天是被害人的生日。"
"二十岁生日?"侦探皱了皱眉头,"而死亡时间是在24点......"
"未免太巧合了......"警官拿出白色手套,小心翼翼的勘察案发现场。
"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侦探撩开白布的一角。
"癌症。"警官将落在地上的枪放入透明袋中,"本来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
报道第二天就出来了。
"好无聊——"乱步趴在桌子上玩弄着玻璃珠,"唉?是今天的新闻。"
乱步拿起报纸,随意的翻看,最后他将报纸递给中岛敦。
"唉?帮你念报纸吗?好吧。"中岛敦拿起报纸,浏览了一遍。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301号病房"。
图片里的少女面部做了简单的打码,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
他兀的想起今天的日期。
"太宰先生......是今天回来吗?"
"本来应该是今天的,但是他说可能还要晚几天。"乱步再次拿起玻璃珠。
中岛敦的目光再一次停滞在"301号病房"。
是她吧......就是她吧......不会错的......明明昨天刚刚去过啊......
"嗯??"乱步在中岛敦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吗?"
回过神来,对上乱步目光的那一刻,中岛敦心里前所未有的忐忑。
"没事......"
他最终决定隐瞒。
——
过了近一周了,真相还是没有水落石出。这倒是让医院的病人和工作人员都捏了一把汗。
医院竟然藏着一个杀手??而且至今为止没有找到??
——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少年惊恐的面容上。
"不用怕,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警察拿出笔和本子。
"好,好的!"中岛敦端坐在椅子上,紧张的环顾四周。
"在她死亡的前一个晚上,你是否去看望过她?"
"是的。"
"她和你什么关系?女朋友?"
"不,不是的,他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你朋友?是谁?"
"他叫太宰治。"
"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他女朋友死亡近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来?"
"不是的,他现在不在横滨,他还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
"那他知道他女朋友得了......"
"够了。"
警察还想发问,侦探止住了他。
"今天就这样吧,感谢配合。"警察笑着将中岛敦送出警察局。
"枪上的另一个人的指纹是他的吗?"警察走回办公室,再一次拿起资料。
"是的,那把枪是他的。"侦探看着太宰治的资料,"难道他杀死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呵?怎么没有可能!你自己看!"警察将一叠资料摔在桌子上。
"前港黑......干部?"侦探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要我说,他肯定是杀了人,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可是这些指纹已经陈旧了。"侦探反复比照着资料。
"但是,目前为止,他最可疑。"警察将子弹装入枪中。
"去干什么?"
"守株待兔。"
——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一个箭步冲上去。
"好久不见。"太宰治递过去一个微笑。
"太宰先生,她,她......"中岛敦强忍住泪水。
太宰治猛然想起什么,径直跑向医院。
可是,推开门是那一刹那,迎接他的,除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冰冷的枪口。
"你是太宰治?"警察认真比对照片。
"嗯。"太宰治努力向房间内部望去,床上空空荡荡的,还残留点点血迹,他伤心,但更多的,却是怨恨。
"和我们走一趟吧。"
"咔擦"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对一切美好的幻想。
"太宰先生!"中岛敦使劲挤进人群,他知道,这样的手铐根本困不住他,可是他疑惑的是,太宰治随警察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想要逃走的念头。
"是谢罪。"乱步走到中岛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罪?"中岛敦惊讶的捂住嘴,"难道太宰先生他是凶手?可是......"
乱步撕开黄色封条,走进301号病房。
"你那天去看她,她对你说什么了?"
"她......"中岛敦想起少女真挚的眼神和眼角的泪珠。
那天她到底什么什么呢......中岛敦努力回想,可是脑子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
"太宰先生,这把枪是您的吧。"
看到枪那一刹那,太宰治心中了然。
"是的。"
——
太宰治入狱了。
故意杀人罪。
——
"太宰先生!"在他入狱的前一天,中岛敦拉住太宰治,"为什么?明明不是你......是被陷害吗?是港黑的人故意的吗?"
"不,是我。"
杳霭流玉,他微笑着站在阳光下,享受沤珠槿艳,心中却是久怀慕蔺。
——
他尤记得他离开的那一个午后,她的眼眸,他永远难以忘怀。
明明很不舍可是他,还是坚持要走。
清风拂过,心悸于陌生,按捺着苦涩的心海,那个撞碎感情的缥缈,那个未开的希望,终于还是不会来嘛。
他缄默,她无言。
寒冷了永恒,迷茫了诚挚。
"给。"
太宰治给她一把枪。
接过,她还是低下了头。泪水在心底流淌。
枪!
是最后留下的念想。
大概,那都是曾经了吧。
她无数次抬头,在他离开的每一个夜晚,他无助的期望着可以化作流星雨,遵守最后一次荒唐的诺言。
她说过,她会等,等到二十岁。
待太宰治转身之后,围绕她的,便是层层叠叠的噩梦。
白驹过隙,马齿又添。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太宰治曾经对他说过的,他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刺鼻的消毒水,白色的病服,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白色,白色......
该死,到底要怎么祈祷,怎么跪拜,才可以被原谅啊!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天使吧......
是啊,他骗了她吧,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有天使的......可是......天堂的门,越是靠近,越是道貌岸然......她踌躇在门前的身影越是渺小。
是......被抛弃了吗......
她躺在病床上,无数次幻想他的到来。今天上午,中岛敦来看望过,她对中岛敦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有些话,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可是,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要等待,等待他如约降临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是那样的高洁呵!他本应在天涯流浪,在云海上与星星蜜语,在美梦中沉溺。
她知道的,她的时日,所剩不多。
被神所抛弃之人,命运被随意裁定。那一轮蓝月升起之时,便是我被抛弃之时......黑色.......
枪!
她猛的睁眼。
抵住额头。她受够了病魔的折磨,也不愿意他的神失约。
不对!
等等......
再等等......
太宰治先生,他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她打翻花盆,划破手指,将被子弄乱。
她微笑着编织这个"他杀"的谎言。
答应他了,要等他,到二十岁。
抬头,最后看一眼天花板上的春天。
低头,捡起地上最后一份爱与思念。
时间定格在12点,她微笑着,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紧紧握着那一把枪。
他就在这里啊。
远方的催眠曲,让人沉睡。
"嘭——"
——你的承诺,是我的墓志铭——
中岛敦为少女树起小小的一方石碑。
他终于想起女孩那天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到底说了什么了。
女孩说
"在二十岁死亡,这样,就可以留住诺言了。因为,神不会撒谎。"
——
"所以说,他在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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