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双向替身(3)

5

说我不是舔狗也行——因为我是有目的的。

其实在阿鲤身上那一套，反过来在我身上也成立。

我是如何知道自己是纯粹的智性恋？

如何欣赏到了他的大脑？

如何在第一眼就精准得知道这是我要的男人？

因为我也曾经有过喜欢的人。

好巧不巧，那人大学也是学生物的，也是个学霸。读高中那会儿生物成绩就特别好了。

当时他是我的同桌，一米八几的个子，被老师硬生生安排在我旁边，美其名曰结对子，我给他补习英语，他给我补习生物。

我还记得那些奋笔疾书的日子。

高三，每个人都犹如一张弓弦，紧紧地绷着，笔芯一根根地丢，草纸一摞摞地扔，唯一的轻松的时候就是中午偶尔小憩的时候，醒来身上会有薄绒小毯子，以及每天早上我来班里后，桌子上就会放着的一杯热水。

那些暧昧的情愫蔓延在我们周围，氤氲又美好，是我灰暗压抑的高三时代唯一的亮色。

可惜他没能像阿鲤这么好运，大学四年充实忙碌又成功保研。——他的生命定格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我有一部过去的旧手机，里面还保存着他给我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男孩:我拿到通知书啦，你呢？

他是为了救一个落水儿童而跳下水的，儿童被托了上来，他却没能从水里出来。

你瞧。虽然我知道阿鲤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阿鲤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他虽然心里有女神，但是也丝毫不拒绝我的追求，只是利用我的感情我的好，把我往一个合格的备胎替身方向培养。

还要为了自己的名声，明明享受了恋爱的暧昧和我的付出，却又不肯定下关系。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真爱被背叛的好人。我之所以追求阿鲤，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台上侃侃而谈自己对分子生物学里某一段基因的研究时，像极了我幻想中的那个男孩的样子。

如果那个男孩的生命没有结束，那么他一定也像阿鲤这样，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发着光。

阿鲤在寻找替身，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两个人，各自把彼此当替身罢了。

6

到宿舍后，我把阿鲤的微信删掉了。

我心里的那个男孩，他干净澄澈又坦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是不会同时在食堂里，一边和一个女孩吃饭，一边又哄着另一个女孩在楼上吃晚餐的。

大梦初醒。

替身永远都是替身，代替不了你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人，如果足够爱，又怎么会寻找所谓的替身呢？

这个行为简直没意思透了，我开始感到厌倦。

那个完美替身的样子，在我心里碎掉了。

晚上阿鲤给我打电话，他暴躁如雷，吼着问我为什么要删掉他的微信。

阿鲤:你居然敢删掉我的微信？

阿鲤:——只有我删掉你的份儿！

阿鲤:你居然——你居然——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暴躁。

壶壶:因为不喜欢你了啊。

我轻描淡写。

阿鲤:你是不是因为我中午没跟你一起吃饭就这么作？——

阿鲤:我跟你讲——！

我没听他讲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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