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蹲半个时辰,练到没劲为止。
要做一名信使,首先要有体力。没有体力的人,爬不上崇山峻岭,淌不过湍急涡流。
为了练力量,信使三更眠五更醒,夏曝冬寒无日歌息,举大石,扛瀑布,逆着凌冽的啸风,顶着雨幕的捶打,与之为伴的只有永恒的日月星辰。
他向师傅抱怨过,说自己不过是个邮差,又不是要去比武争冠。
回应他的只有严厉的责罚和深似幽潭的双眼。“盛夏该走何处入川?”
要做一名信使,还得博闻强记,需要有丰富的学问和过目不忘的记忆。为了学知识,信使头悬梁锥刺股,与山川共眠,和湖水为生。
他穿梭在密麻的丛林,抚摸过盘旋的藤曼,这座山的每片树叶都熟悉他的姓名,它们和他耳语,告知自己的习性。
他向师傅抱怨过,说明明有天梯石寨可行,又不是要去虫谷捉蝶。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巴掌和翻腾的鞭腿。
要做一名信使,更重要的是和万物共生。为了融入自然,信使养烈马熬秃 鹫,在蛇窝里起舞,躺熊穴中打盹。记不清有多少次九死-生, 侥幸脱逃。也念不上何时才沉下心来。数不清的时光翩飞,他终能无碍行走于山野,与万物招手问候,闲聊家常。
他向师傅抱怨过,说信是邮寄给人的,为何要与牲畜沟通。
其实只是发发牢骚,毕竟这青葱翠绿的山峦野植间就这么-个臭老头陪着他,不和人唠两句怕是得憋死。
双手抢先护住脑袋,状如鸵鸟,只怕又被这秃驴扇的脑瓜子嗡响,眼冒金星。四下许久无声,冷风沙沙荡过草木,一株株清脆的伶笑在信使身边呼响,食指中指张开细缝容光透过。
出乎意料的,老头子背过手走远了。
“跟我进来,你不是一直 想知道为什么让你学那么多东西吗?”苍劲的声响融进风里,经久不散。
双手抢先护住脑袋,状如鸵鸟,只怕又被这秃驴扇的脑瓜子嗡响,眼冒金星。四下许久无声,冷风沙沙荡过草木,一株株清脆的伶笑在信使身边呼响,食指中指张开细缝容光透过。出乎意料的,老头子背过手走远了。
“跟我进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 让你学那么多东西吗?”苍劲的声响融进风里,经久不散。
云边有个小木屋,他每次都这么讲老头的家,虽然自己从来没进去过。
恍然忆起,跟着师傅九年,已经忘了屋子是何模样,在树上睡习惯了。
“臭老头。”嘴里嘟囔着,眼睛却怔怔盯着前面的苍颜白发。背又佝偻了一点了,这次,可能是真的要分开了吧。
“小子,我这有本武林绝学,可以称霸天下,你学不学阿。”
那时候老头子还没这么消沉,- 袖白衣,仙风道骨。飘飘然立在了信使的面前。信使呢,身上连块铜板都没有,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活像一个逃难来的。
什么武林绝学,什么称霸天下。他就记得最后那句,包吃包住了。
鬼知道是食风尘,寝树梢。鬼知道是当邮差,卖苦力。当初那神秘莫测的老头子还不如两个大馒头来的实在。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九年如一日,记忆中除了锤炼,打磨,就只剩下了那天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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