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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风神》支线(其四)

“香米,还记得小葵吗?”

“……诶?”

馥士香米在忙碌中扭过头,看向静坐神社的钟鸣风神。

“葵,那个小姑娘,你这么快忘记了吗?她才过世一个世纪不到吧。”

馥士香米不解抓抓脑袋,放下手中的扫把,走到风神身前跪坐下来:“大人,小葵是谁呢?”

“真的不记得了?”风神挑眉,曲臂抬起纸扇轻敲她脑袋。

“啊呀,大人!关于您的事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忘记的。您说的那个女孩,若是真的陪过您,我不可能不记得。”香米抱头叫道,“听您这么一说,葵应该是另一位风神大人降临前死去的罢。”

……奇怪。

香米不记得葵了……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守着葵老去的啊,紧随风神身后的使者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一人。

“那么,香米,你看?”

风神转眸指向神社放置高处的风神石雕,一阵狂风卷起,石雕散作沙石,又在风的吹拂下凝聚重组,石雕变成了风神记忆中葵的模样。

“诶?那是……”

香米侧首眺望雕像,爬起身走进几步,来回端详。

看起来是一个17岁左右的清秀少女,着一身朴素和服,看上去和普通人类女孩无异,仅凭外貌甚至看不出她是风神的友人。

“她就是葵吗?”香米扭头问道。

“是啊……香米不眼熟吗?”

风神注视着那尊雕像,她将脑海中葵手提花灯与自己游荡花市的模样刻下,眼中尽显落寞之情。

“对不起,大人,可是我真的没见过她啊……”

香米再次回到风神身侧坐下:“大人的信徒,每一位的模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个女孩……香米从未见过一次。”

“怎么会呢?香米,那个时候葵还拜托你去花市买口脂哦?”风神仍有不甘,固执道。

“有这一回事吗?”

“是啊……你跟她玩得很开心哦,你们还互相交换香囊呢。”

香米有些伤脑筋地耷拉下头顶兔耳,又重复一遍挠头的动作。

“哎呀,香米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哦。大人怎么了啊?”

“是真的。”风神肯定,她将往事徐徐道来,“那时候钟鸣城还没有东西之分,第一次碰见她,就是在我成神后的初次钟鸣城霜降。那时候我去了边境,害你找我足足三天呢。”

“啊,我记得,那时候找到大人时,大人被个村民捉回家,差点当了人家的媳妇。”香米自顾自说下去。

风神摆首:“不是。我那时候第一次碰见葵,我跟她玩玩闹闹三天过去都没想起回去,你找到我后也跟葵交朋友了哦。”

“唔,大人,您说什么呢?您那时候身边明明连个女孩子都没有,香米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了葵。”

可这怎么可能啊……

风神蹙眉敛起眸光,抬臂捏住眉心,合上双眸。

“大人……您……”

风神在脑内搜罗起尘封的记忆,名叫葵的少女有着清亮优柔的声嗓,她握紧自己双手的触感都还能清晰回忆起,就连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顽劣个性都如此真切。

“葵……”

不知觉间脑海已经被这个名字占满,风神恍惚抬眸,低声呢喃。

“大人,这个叫葵的少女,会不会其实根本不存……”

香米说到一半便哽住了,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去。许久,她才担忧地抬起头小心观察风神的面容。

风神只是眉头低垂,远眺那刻印着少女模样的石雕。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看着身边的人老去离世……但此时风神的脸上还是带了些许平静的寂落之意。

“大人,葵的灵魂虽然没来得及被堕落风神送往这边的世界,但她现在肯定就在另一处极乐净土安心享乐……”香米将手搭在风神膝上,柔声安抚。

风神撤回远眺目光与之对视,哀哀勾唇,抬手抚过香米柔软额发。

“我或许…………真的记错了……”

风神还是心存眷恋,找回了放在神社深处的小木匣,她垂睫吹去匣面上堆积尘埃,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让这陈旧的匣子支离破碎。

那一只淡黄褪色了的香囊还躺在其中,风神捏起香囊的绳索将其提起,放在手心中央,凑近嗅嗅,还能闻到些许残留馨香。

这是葵为她亲手缝制的香囊啊,当年葵为了把这只香囊做出来,缠着香米求她教自己,做了好几个月才完成。

怎么可能记错呢?

回望空旷的神社,似乎还能听见自己与葵的欢笑染上木梁。记忆如初,人却不在身侧。

风神不肯死心,找遍了整座钟鸣城,葵的墓碑消失了,可能跟葵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也一个都找不到。葵在这个世界中甚至没能留下一星半点的雪鸿泥爪,就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个曾经励志陪自己逛遍整座钟鸣城的少女,去哪了啊?

自己要追悼的那个人,是谁?消失了吗?

怎么会……就算堕落风神没来得及留住葵的灵魂,至少,也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她存在过的痕迹啊!

“喂,小风神,你以后都不嫁人是吧?”

记忆中的音画重放起来。

“你还真发誓自己不嫁了?噗哈哈——那我放心啦,这样的话,我就能一辈子拿这个取笑你了!”

等她回过神,温热早已溢满眼眶。

多想告诉你,是啊,真的一辈子都不嫁,而且现在的钟鸣城变大了呢,还有很多地方没能跟你一起去看。

告诉我,我与葵的回忆与期待都是真实的,让我再见她一次,只有一眼也好。我早就习惯了人类生命的短暂,让我再看看她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一眼就好。

钟鸣风起,暮光降下,思念编制成红线,延伸向反转的另一处冰冷世界。

“多么任性啊……这就是你的,最后一个愿望吗?”

另一位白发神明牵起红线,冷言。

“那就去吧,我再包容你最后一次的任性。”

风神眼前一暗,重重倒下。

刺骨寒风挂过脸颊,将她粗暴唤醒,她爬起身,发觉不远处的雪地中,站着一个一身漆黑的黑发少女。

那不就是她自己吗?!那个弱小叛逆,还未成神的自己!这里是……过去的钟鸣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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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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