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夏67.

看到陈嘉和的信息是刘耀文在窗口排完队缴完费后，他一手提着装有刘奶奶检查完身体报告单的袋子，一手端着一整天几乎未怎么碰过的手机。

　　他走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提着袋子暂时搁浅在旁边，划开屏幕解锁，来自陈嘉和的信息醒目地排在第一，他点进去看。

　　她换了个头像，不再是先前那只兔子的照片，而是一只被人抱在怀里柴犬的照片，照片还有露出只手，手骨节分明且手指修长，不像是女生的却是男生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的目的，刘耀文被促使着不自觉地点开她的头像，尔后放大来看，那只被手拖着抱着的柴犬后面露出了衣服的一角，是很明显的男生衣服。

　　像是一瞬间烟花的绽放，他失了神，注意力不再放在信息上，却集中在头像的那只手上。

　　他翳翳唇，把手机关上重新放回原处，有矛盾的感觉在滋生，像是储存许久宝藏被发现后的不舍，可又觉得理应被发现，理应让人更多人知道。

　　他想，她应该向更好的方向走的。

　　“耀文。”

　　有声音近距离落在耳边，刘耀文撩起眼看，强制从自己所想中出来。他看着已经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件深蓝色警服让他短暂停留目光，尔后连忙站起身来。

刘耀文.:“贺叔叔好。”

　　“你奶奶的事情峻霖和我讲了，叔叔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些事情。”贺衡拉着刘耀文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搭在他的手背，心底里是有点心疼自己好友的儿子，“我想把你和你奶奶重新接回家属大院，你们当时房子一直都留在那里，你阿姨也时不时有去打扫，就是希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贺衡的话刘耀文有在听，但听到重新搬回家属大院时眉头隐约有过丝褶皱的弧度，他推辞起来。

刘耀文.:“叔叔，我父母既然已经离开，那套房子就应该给其他叔叔阿姨，而且我和奶奶现在住的房子也挺好的。”

　　“那套房子局里从来没想过给其他人，就是留给你和你奶奶的，你和你爸一样骨子都是比较倔想自强独立，所以这些年我们这些你父母曾经同事提出的施舍，你从没要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麻烦呢？”贺衡语重心长道，“现在你奶奶生病，如果只靠你一个人是支撑不住的，回到家属大院里，我们这些叔叔阿姨都可以帮忙一把，而且你现在正高三，正是应该好好学习，不能分心的时候。”

刘耀文.:“叔叔，真的不用这样，现在也挺好的。”

　　刘耀文还是秉持那种坚决的态度。他不喜欢麻烦人也不想麻烦人，哪怕是父母曾经同事好友，可他们也有自己生活也会在自己生活遇到困难。

　　“耀文，你不要急着拒绝我，你应该想一想如果你日后开学了，奶奶总不能一个人在家吧。”贺衡继续劝说道，力争着让他答应，“而且你回大院后，我可以给你争取转学来一中，一中有竞赛保送名额，以你水平是可以的，这样你也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麻烦。”

　　“你好好想，想好给我打电话，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这是我的电话，后面你阿姨会来帮忙你照看的，这样你不会太辛苦的。”贺衡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有电话的纸条塞入到他手里，随后慢慢站起身来，关怀地在他肩膀拍拍，“好好想。”

　　刘耀文握着那张纸，起身送着他。

　　等给贺衡送走后，他没立即回到病房里，而是干站在走廊里透过门上那小块的玻璃看里头输完液在休息的刘奶奶，片刻前交谈的话历历在耳。

　　虽然一中和二中都作为江城有名重高，但前者在升学率方面是胜于后者，致使保送名额分配，前者也拥有更多。

　　如果按照贺衡所说转学到一中，他是有把握拿到保送名额，也因此可以省下问题。可如果真去了一中，那些二中结交的朋友，他忘不了。

　　况且他还有个约定在，他答应要让她在跨年看到雪，还约定给她补数学。

好像有时候选择从来不是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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