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一章：一叶障目（上）

九重天的气氛变得愈发古怪，哪怕是曾经的青丘东荒女帝，天族太子妃白浅成为了玄女的侍女，也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这样的和睦是诡异的，仿佛是所有人默认的，从未听过有人站出来反驳一句。

据说，越是金碧辉煌的地方，在它的根基里就藏着更加黑暗的阴霾。无论外表如何光鲜亮丽，全都不可能抹去痕迹，因为腐败是从骨子里开始的。

或许是呆在寝宫里太过无聊，亦或者是自己也不知道该什么办才好，玄女鬼使神差地领着那个不再高不可攀的白浅出了门，在这世人向往的九重天游荡，一起以曾经从未有过的角度去欣赏这世间粉饰的正义与太平。

一路走来，天族众神颔首低眉，纷纷向如今贵为九天玄女的玄女低头行礼，同时默契地忽视一旁的白浅，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介侍女，从不曾高贵过。

感受着天族盛行的拜高踩低，白浅不屑地讥讽道：“这就是你带着我出来的目的，玄女，十四万年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万众敬仰真的重要吗？这些神仙真的是在朝拜你，还是你那个天君慈正敕封的虚名”。

对于这种事，白浅真的不懂，明明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可玄女还是选择乐此不彼地进行着。权力是冰冷的，一旦失了势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如现在的自己一样。曾几何时，白浅也是青丘东荒女帝，无论去了哪里，都要被人尊称一声“白浅上神”，亦或者是“姑姑”。但那又如何，在白浅被玄女砍断八条尾巴之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虚名又有何用。

“白浅，你没有遭遇过白眼，也没有尝试过寄人篱下的痛苦，自然是不会理解的”，眼神空洞地扫了白浅一下，玄女自顾自地向前走了几步，任由白浅对自己的猜测，毕竟她们之间还真的没什么好聊的。若不是少辛的话犹言在耳，只怕玄女早就处决了白浅，将她扒皮拆骨，一如昔日夜华要求离镜对玄女这个妻子的处置。

不怎么喜欢玄女这副看谁都淡淡的目光，白浅反击道：“你太看不起我了，玄女，昔日我以素素的身份来到九重天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我是凡人，天君慈正与乐胥娘娘不喜我的出现，因为我有了夜华的孩子，素锦就陷害我夺走了我的眼睛，甚至逼着我跳了诛仙台。你以为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痛苦过吗？笑话，你在大紫明宫守了七万年的活寡，而我剜了七万年的心头血给师尊。你的苦是自找的，而我却是被人算计，你哪里来的立场鄙夷我”。

“是吗？那的确是够傻的。白浅，你从未信任过离境，也从未信任过昆仑墟众师兄弟，同样没有信过夜华。最后，你的苦是自讨苦吃，怨不得所有人”，转过身来，玄女对上了白浅那愤恨的眼神，给出自己的答案，她一点也不同情白浅的遭遇，一如白浅也从未同情过她的遭遇一样。

世间万物自有缘分，岂是寻常人可以看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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