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姗姗来迟（下）

曾经，离境是听别人说过人在将死之际可以看到自己一生最在意的人，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离境有些不想承认了。因为那个不是他心心念念七万年的白浅，而是他一直视而不见的玄女，那个为了他疯了七万年的妻子。这些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这近在咫尺的美好竟然如此虚幻，他看不透这些事。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离境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回忆着自己与玄女的点点滴滴，他那本无血色的脸多了些许红润，渐渐的让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涌现，真正看透这残酷的现实。

若是不爱玄女的话，离境又怎么会纵容玄女肆意杀害自己的姬妾，以及那些还未出生的孩子。难道离境真的如此冷酷无情？不，那是因为那些孩子没那么重要，离境在乎玄女多于他们，又怎么会去在意孩子的生死呢。

若是不爱玄女的话，离境又怎么会对玄女放权，让她成为与自己并肩的翼后，只因为他想要让玄女踏实。

若是不爱玄女的话，离境又怎么会在玄女打伤白浅的时候站在玄女那边，替这个妻子辩解。哪怕夜华以天族相压，离境还是网开一面放走了那个瞎了眼的玄女。

若是不爱玄女的话，离境又怎么会为了玄女与孩子的安危亲赴瀛洲取药，去博那本不该有的奇迹。

凡此种种实在是数不胜数，直到最后关头离境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他没有那么爱着白浅，那七万年的纠缠是执念，与玄女七万年的相处是相守，他错过了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离境醒悟的时候，他看到了藏在方天画戟里的玄女，也是他此生挚爱的妻。只是这样的玄女很奇怪，她似乎隐隐间带着一双翅膀，停留在方天画戟里沉睡，无论离境怎么去触及，都无法靠近这个曾经形影不离的妻子。

身体上的力量一点点剥落，离境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他真的想要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让玄女知道他一样爱着这个不一样的妻子。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离境即将死去，玄女还在沉睡，他们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哪里还有半分机会啊。

盯着散发着黑气的方天画戟，离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当即划开自己的胸膛，任由自己一身的精血被方天画戟吸走，嘴里还在振振有词地喊着：“阿玄，我不会让你沦为傀儡的。父君已经死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操纵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离境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话音刚落，离境的身躯就彻底湮灭，就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应该是被方天画戟吸收得干干净净。

又一次目睹自己的兄长死在自己的面前，胭脂哭的不成样子，哪里还记得离境最后的嘱托，只顾着用手一点点捧起地上的残影，给自己留下一点念想，去思念那个待自己很好的哥哥。

然而，新的麻烦再次出现，打破了现有的肃穆，让人不得不去反思其中的原因。玄女回来了，她从方天画戟出现，沾着离境的精血出现在这里，未知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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