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藏事,思维脑子太过活络反而没一点困意,五月中旬的夜晚空气还算清新,凉爽的情况下,人更清醒了。
徐珈独坐良久,大抵有了要坐到天亮的架势。
可徐珈猛然想,以前蹲时间长后脚麻的后遗症,也许是那种酸爽的感觉是在太难受,最终是无奈起身了。
起都起了,不会坐回去了,找地逛逛吧。
徐珈拉门出走廊,迎面碰上睡成炸毛,睡眼惺忪的张远。
徐珈远哥?
徐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张远:年纪大了,睡眠浅
张远:你是睡醒了还是也没睡?
徐珈沉吟片刻,低头浅笑。
张远从她的表情就了解到,肯定没睡啊,他不禁想起“晨艺的离开”惯性思维,以为徐珈是因为这个。
想起找机会安慰他的事,不禁笑着试探开口。
张远:走走?
徐珈好啊
五月的微风,飘着道边槐花的清芬,轻轻地吹到天台上。
吹拂在天台而立的张远和徐珈面颊与发鬓,吹拂着他们的胸襟前的衣衫,像是在温柔的慰抚。
张远:要下雨了吗,空气这么清新
张远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他张开双臂,如欲乘风飞翔的雄鹰,他仰视天空,感慨万千。
徐珈眸眼含笑,也学着他仰视天空。
徐珈也许是
张远:前两天让让来找你了
徐珈嗯
张远:他……问你什么了,回去哭那么厉害(侧头看他)
徐珈他问我,“你努力这么些年也一定会出道吧?”
徐珈倒不隐瞒,侧头看着张远的眼睛,平淡且复杂。
张远挑眉,颇有兴致的问。
张远:那你怎么答的?
徐珈我说,“也许不能出道对你来说是好事。”
张远盯着徐珈认真的神色眨眼,遂呵呵笑起来。
对于徐珈的回答,他似乎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张远笑了许久,笑的有些癫狂,又似乎有些释然。极为矛盾。徐珈不说话就站在他身边默默陪着。
张远擦拭眼角的几滴眼泪,扯着嘴角又笑了,带着几分苦涩。
徐珈眸色微闪,想要开口。
张远似乎猜到了徐珈接下来劝慰的话,提前说。
张远:让让年纪小需要安慰,我就不用了……
张远:我知道我不可能出道的
张远:“除却本事足够优秀外,还要有背景的,刚来的时候我还抱有期待,后来我就想开了,随遇而安吧
两位相差数十年的岁月,却似乎能聊到一起,气氛融洽像是多年熟识的好友。
早在初次接触,张远就惊叹徐珈那俊美外表下的灵魂,是不符年纪外貌的成熟,与他交谈内敛有力,进退有度。
难以想象,十八九岁的男孩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到这般通透的。
也许是少年磨难,才成为如今优秀的小大人,但他除了疼惜之外,也就只有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安慰了。
张远自顾自的说起来。
张远:我和老马也许都没有机会再站在更高的舞台了。(叹气)
张远:虽然我不会放弃,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被这个时代抛弃了,老了,如今的审美已经不太一样了,我不可能在组团出道的,我们就是来陪跑的,但你还可以,你还有机会啊,别因为身边人的离开而心里有了压力,埋没你的梦想和才华。”
张远拍了拍徐珈的肩膀,作为一个过来人,说的也是真诚,语重心长。
徐珈一愣,抬眸认真的望进这位舞台的长者眼中。她没想到,这位张远叔叔真的把心底全托而出,她明白他的无奈,她明白他也真的热爱,自己也是真的热爱这个舞台,舞蹈音乐灯光表演都为自己所爱。
可是,她从未来回到现在,上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究竟是要她怎么做呢,不留遗憾吧她细细琢磨一番,遗憾的是那年没在桥上拦住自杀的谷瑶,遗憾的是没能阻止谷老师的断腿,没能把谷老师和自己的梦想发扬。
那场国际古舞赛,谷老师没能上场。
也许这也是重来一次的机会和意义所在呢。
张远没想到自己好心开导反而让犹豫不决的徐珈,更坚定了想法,但与自己想像中披荆斩棘所有困难勇敢追梦的不同,徐珈选择了多年的执念,守护谷瑶。
人除了梦想外,其实也会选择人。
梦想和执念不可兼得,就从心而走。
至少,自己多年以后再回想,还是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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