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英雄无善终

至深之处的教堂中，还是婴儿状态的梅比乌斯穿着纸尿裤，坐在自己的小飞行器上，机械触手按照她的意念，在空中投射出南宫千兰几个人训练的画面。

“完美的律者之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人形的空白之键……”

梅比乌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南宫千兰的身体数据，只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的侧脸，眼中闪烁着幽幽情绪：“真是奇特的小家伙啊........可恶，为什么我偏偏是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中，遇见这么有趣的新素材？”

肉肉的小手轻拍打着侧脸，梅比乌斯沉思着看向东皇千寻和钟离这两个人。

“深渊律者的力量可真是恐怖，仅仅只是一滴血的力量就几乎把我毁灭........”

安静思索之中的梅比乌斯，突然被一双纤细完美的手掌抱起，然后整个小脸没入世界级的高峰中。

“梅比乌斯博士，该睡午觉了.........”

抱住一位柔情似水的女子，并不只是看上去和善，而是真的温柔，似和风、如细雨。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浅棕色秀发，以及一双“无神”、“厌世”的眼眸，大腿很长、白嫩且笔直，没有任何的装饰。

按理来说，这双完美且毫无瑕疵的美腿应该极其的诱人，但是却不知为何，看到它、居然不会令人浮想联翩。

女子穿着一身类似于修女服的衣物，衣服的外侧比较朴素，颜色简洁单一。

然而，衣服的里侧却冷色斑斓且绚丽，图案缤纷，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

逐火十三英桀之一，序列第三，【戒律】之铭，阿波尼亚。

“............”

被埋没在山峰中的梅比乌斯没有回答，稚嫩的小脸黑的可怕，她现在恨不得把东皇千寻撕成碎片！

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她才受到如此的“屈辱”啊！

而且，有阿波尼亚这个能够看透心事的英桀看着，梅比乌斯根本没有机会搞事情。

梅比乌斯感觉自己自打认识东皇千寻这个律者之屑后，就经常受到屈辱！

先生被对方当成工具人利用，然后有因为对方的血成为一条啥也干不了的小蛇，百年后好不容易回到往世乐土，又被他直接杀到幼年期，被阿波尼亚肆意玩弄。

“唉.......”

看到梅比乌斯沉默，阿波尼亚叹了口气，柔声道：“梅比乌斯博士，【请】乖乖睡午觉。”

阿波尼亚，把你那该死的【戒律】收回去！！！

心中愤怒的咆哮着对方的名字，但梅比乌斯的眼睛却越来越沉，在【戒律】的效果下，如同小婴儿一样睡着了。

“钟离先生，既然来了，就【请】来喝杯茶吧。”

抱着睡着的梅比乌斯，阿波尼亚的绝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如同一位救世的圣母。

“打扰了.....”

钟离修长的身影在教堂的大理石柱后面显现，很明显，他已经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少梅比乌斯絮絮叨叨的东西，他一字不差的全部听到了。

“钟离先生，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将梅比乌斯放回婴儿车后，阿波尼亚帮钟离泡了一杯茶，非常有礼貌的问道。

“嗯，请讲。”

接过茶杯，钟离点了点头。

“你认为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谁？”

阿波尼亚那双看上去呆滞无光的眼眸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是人类自己。”

钟离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毕竟这是铁定的事实，是历史残酷的真相。

无论人类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会少的了内战。

“不，事实上人类最大的敌人是东皇先生。”

“.............”

钟离没有回答，倒不如说，他已经能够猜到阿波尼亚的下一句话了。

“曾经的弑神者，正在向神靠拢。”

“不，他不会成为那些漠视生命的神，他仍是那个弑神者！”

轻轻抿了口茶水，钟离无比坚定的回答道：“因为他始终都记得自己是人类，也比任何人都更像人类。”

“可是，东皇先生已有成为神的资质，只是他并不愿意坐上神座......”

阿波尼亚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细语道：“东皇千寻可以救世主，也可以成为灭世者，他的所作所为，仅在他的一念之间，如果他对人类彻底失望了，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波尼亚，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不会走出那一步.......”

钟离淡然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身上，有着数不尽的束缚。”

“可束缚的钥匙，却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阿波尼亚平静的说道：“他本身就是一个关着比他还要更为恐怖的存在囚笼，而那把锁头的钥匙正在其中，等待着被拧动的那一刻。”

“他与崩坏现在是两位一体，崩坏是东皇千寻，东皇千寻也是崩坏，他本身的意志正在被崩坏所同化。”

身为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而且天生具有特殊能力的阿波尼亚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东皇千寻身后，那个与东皇千寻相貌别无二致的纯白人影.........

那是，崩坏意识的化身！

“阿波尼亚小姐，这个世界是不是很讽刺呢？”

钟离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救世的英雄背负了一切，化身为崩坏守护了所有人，自己却忍受着无尽的伤痛，如同孤魂野鬼一样的生不如死。”

“他将那个陷入绝望的世界化为了美好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却再也没有任何人记得他的付出.......”

“连奥托那个坏事做尽的混蛋都能幸福的生活，但他却每天都被崩坏意识折磨着，还要笑着面对着灰色的世界。”

“我看的出来，他其实很累，许多事情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去做，但这个傻瓜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其实，钟离很清楚，东皇千寻有过无数次想要死去的想法，每时每刻忍受为人的伤痛，真的比死更残忍无数倍。

死亡对东皇千寻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但仇恨的火焰与对所爱之人的眷恋，让他有了活着的理由，继续忍受折磨也要活下去的勇气。

“或许，这就是英雄无善终的诅咒吧........”

阿波尼亚轻轻的回答道：“事实上，爱莉与东皇先生两个人做出的事情很相似，只是.......”

说到这里，阿波尼亚不在言语，因为两个人都用生命化身为斩断命运枷锁的利剑，走向生命的终点。

只是相对于到达彼岸的爱莉，东皇千寻依旧停留在生死之间徘徊。

阿波尼亚也希望东皇千寻能够善终，只是她想要改变过许多次命运，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力量........

“阿波尼亚小姐，他明明救了所有人.........”

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钟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但最后，连活着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这多么讽刺？！”

明明他的心愿只是想要和家人在一起，仅此而已。

可是，如此平凡的心愿对他来说却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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