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火车也不知越过了多少高山,随着幽深的溪谷弯绕前行,忽然又经过长满葡萄的辽阔丘陵,才终于将要驶向我们将要去的地段。就在火车执着的攀爬那看似无边无际的山峰时,天空与我们越来越近。
方才还困在天边的那朵黑云,悄无声息的脱离群云,现在正环绕在我们的头顶上。空气逐渐变得阴凉,我将衣领竖起,忐忑的守候着,蜷缩在披肩里,双眼紧闭的Alex。
她的神态仍显疲惫,但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她时不时的睁开眼睛,眼神飘忽地望着我,刚开始我们总是彼此相视而笑。但慢慢的彼此就只是互相看一眼,便立刻将目光移走,随后她又合上了眼睛。
“空气开始转凉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呢。”
“现在是四月,还会下雪吗?”
“嗯,这个地方即便下雪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窗外已经一片灰暗,但时间也就在三点左右。冷杉遍布各处,黑黝黝的树影错落有致,叶子落光了的的落叶松傲然挺立,一排挨着一排。
火车停靠在一个山脚的小站,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站小道,与小仓库差不多。
我扶着Alex走到了离火车站旁不远处的一辆陈旧的小汽车旁。她扶着我的手臂,脚步有些踉跄,但我却仍装浑然不觉。
“是不是有些累?”
“也没觉得累!”
我们走过一段破路低矮的农家小村庄后,便向着远方的山奔去,崎岖的山路似乎没有尽头。本以为这样崎岖的道路永无止境的时候,一座庞大的建筑出现在我的面前,后面一着一片杂树林,屋顶染成红色,还有几座侧楼。
“应该是那吧!”我自言自语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正随着大脑的的操控倾斜。
Alex 只是浅浅的抬头,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之中夹杂着忧思。
抵达疗养院,我们立即被送去病房二楼走廊尽头的第四号病房。房间的背面就是杂树林,医生为Alex做了基本的检查后便要求她即刻卧床静养。房间里很清静,只有勤杂工方才送过来几个行李箱。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没觉得无聊,也没有要立即前往给陪伴病人准备的小侧室的意思。
我不知所措的还是着这间一眼望不到头的房间,只不过我屡次走到窗前,对于天气的骤变而感到焦急。屋后的杂树林不时传来阵阵噪声,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转悠一圈。阳台不仅没人,连声音都不能阻隔,直接与病房的尽头相通。我干脆在阳台上走了一遍,溜达的过程中还不忘探视每间屋子。走到第四间病房跟前,悄悄从半开着的窗子里望见了卧在床上的病人。见此情形,我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过了许久,护士才将煤油灯送来,然后又送来了晚餐,我们相视无言。这顿饭是我们单独相处后的第一餐,却略显有寒碜。用餐时,窗外黑暗将至,但我们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只不过用餐过半,突然觉得四下甚至安静,原来外面不知不觉中落了雪花。
我站起身,将打开一半的窗户关小些里。把脸贴在了窗子的玻璃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雪花。呼出的气体将玻璃渲染的模糊不清。
“嘿,你看这雪花多漂亮啊!不是吗?”
躺在床上的她抬头看着我,眼中似乎透着恳求。他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让我不再继续言语。
疗养院建在山坡有抖到缓的位置,面朝南面,主楼与侧楼平行而立,并列开来。顺着斜坡朝远处看去,是几个小山村,村落整体顺着山势的斜坡而立。终点处是一道峡谷,峡谷被黑松林笼罩,隐隐约约,混沌不清。
立在疗养院朝南的阳台上,能看到远处倾斜的村庄和赤色的原野,如果万里晴空在那些村庄和没有尽头的松林之上,还能看见由南向西的山脉和他延绵生出来的几条支咏,山脉总是若隐若现,云雾缭绕。
翌日清晨,我在陪住的房间里醒来,晴朗的碧空下几座鸡冠轮廓似的山峰映在小小的窗框里。好似骤然出现在我的眼眶,让我深感惊讶。卧在床上享受着积雪在早春的柔光下的照耀,生出的水珠徐徐升起。
醒得有些迟,我便连忙起身来到病房的门前。Alex已经睡醒,蜷缩在毛毯中。睡得满脸红晕。
“早上好!”
“嗯。”她朝我点点头,“昨晚服了些安神的药,现在觉得有点头疼。”
我尽力做出精神饱满的状态,将窗户和直通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窗外雪白一片,亮的刺眼,晃的人,刹那间什么都看不清。
没过多久,眼睛逐渐适应,发现阳台,屋顶,原野乃至林木都被雪覆盖,此时也都腾腾地冒着水汽。
“我还做了一个十分搞笑的梦,我说与你听……”她在我身后说。
“说吧。”我来到他的床前坐下,静静的听着。
不一会儿面露柔色的护士长急忙走了进来,护士长日日清晨如此,挨个病房探望每一个病人。
“你昨夜休息还好吗?”护士长说话干脆利落
Alex未做任何言语上的回应,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深居山中疗养院的这种生活,可以给人们带来一种不同寻常的属性——当人们认为山穷水尽的时候,在这个地方可以柳暗花明。Alex入住疗养院不久。院长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让我看了Alex的肺部X光照片。就是在那一刻我隐约发现,原来这种属性也可以深藏在我的心底。
为了让我能更清楚的观察,院长把我带到窗前。朝着太阳光,举起X光照片,逐一的与我讲述。她的右腔上的几根白色肋骨清晰可见,但左胸上的肋骨却根本看不到,反而被一片黑乎乎的,奇形怪状极像花朵的病灶笼罩着。
“病情的扩散快到超出想象啊,想不到会如此严重,这样的状况,即便是放在医院也算是屈指可数的重型患者了…”
从急诊室返回的路上,我只觉得院长的那些话在耳朵里砰砰作响,仿佛一切与我无关,我也跟丢掉了魂一样。唯独那照片里的诡异的小黑花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一路上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从我身旁路过。赤裸的病人站在阳台各处享受着日光,疗养大楼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嘈杂声,鸟儿欢唱的叫着,这一切似乎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终于走到边上的那栋楼,僵尸般的步伐正准备放缓。踏上我们那栋病房楼梯时,被挨着楼梯房间内的干咳声所吸引。这阵阵干咳我从没有听过,因而显得格外诡异。不禁让人汗毛倒立,嗯?这里也住着病人吗?我边想边木讷的看着门上“No·17这几个字样。
正如这般,我们与以往略有不同的爱情生活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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