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的话勾起了王俊凯记忆里已经被尘封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那一年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假期里做完作业就会和师父罗什释一起学着破案,因为性格原因,在和师父一起办案的时候他会待在一旁不出声不闹出任何动静的学习,这也是他师父允许他一起的主要原因。
因为工作需要,罗什释要去一趟锦城,本来因为出了山城他师父不带他怕他出什么事。恰好王妈也因为有事要去锦城一趟,他就又有了理由跟着罗什释去外地工作学习了。
王俊凯记得那一天晚上,师父罗什释处理完了案子坐在警车上开着车给他讲述着这个案情的前因后果,遇到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
他一边记着师父的话,视线却落在了窗外的天空上,外面下着大雨,时不时还会有惊雷轰鸣,闪电闪烁,恰好他抬眸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闪电撕裂长空,因为十几年前的城市并不华丽没有过多的霓虹灯照耀,那闪电亮的几乎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整座城市再次陷入了黑暗。王俊凯捂住耳朵等待着一声令他烦躁的雷声,果不其然雷声响起时仿佛就打在你头上,这种剧烈的声响总是无法让他集中精力去思考,所以他特别烦打雷天。
雷声过后他放下手,就感觉车子停了下来,他不解的看了看驾驶座上的罗什释,而后者头也没回对他说让他让他待在车上别下来,说着开启了警车的鸣笛声,打开车门下了车,向着人群围拢的地方跑去。
王俊凯透过玻璃窗看我们的情况,应该是有一个孩子遇见了拐卖犯,差点被打晕带走了,好在罗什释及时赶到救下了那个小孩。只可惜忙着救人让拐卖犯跑了。
他看到师父抱了一个小孩子往警车这边跑,他本能地帮罗什释打开了后座的门,好让罗什释把怀里的小孩放进警车。
但是小孩被放到他身边的座位上后他就后悔了,那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浑身都被雨水淋湿还汇合了土壤和血,他嫌弃的往边上挪都低到了另一边的车门了他仍然嫌距离不够。
罗什释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以及嫌弃无比的表情,罗什释没有骂他矫情,而是不徐不缓道:“怎么?这就接受不了了?你看犯罪现场的时候不挺专心的嘛?把人小丫头放你旁边你就嫌弃成这样了?她还没死呢!警察可不能见死不救,呐,她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罗什释真的就关上了车门走到驾驶座上开车往医院里去,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团子扔给了他。
王俊凯内心挣扎了好久,看着身边的小孩,她因为挣扎被拐卖犯教训,一张小脸有一半都是红肿的,没有干涸的鼻血躺了一脸,王俊凯拿出兜里经常带的湿巾打开给她擦掉满脸的鼻血,随即嫌弃地扔进了一旁的口袋。
本以为擦干了脸小团子会好一点,结果王俊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看见了那只小巧细长的手掌上窝着一块玻璃碎片,玻璃的尖锐扎进了那只小手里,见惯了凶案现场的王俊凯没有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到,而是觉得这样流血虽然死不了但是会弄脏车座,血渍很难洗的。
于是他开始想办法从小姑娘手里取出取出那块玻璃,开可是小姑娘却怎么样都不放手,甚至还细细密密的抽泣起来了。
这一下可把他吓了一大跳,又不是没见过学校那些女孩子哭,一哭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王俊凯在放任不管和硬着头皮取出那个玻璃片之间反复横跳,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往小姑娘身边靠了靠,学着自己看到过的大人们怎么哄孩子的样子蹩脚的身上轻轻拍着她后背,嘴里哼哼唧唧的哄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个方法起了作用,小姑娘慢慢张开了手。
王俊凯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玻璃片,扔进装垃圾的口袋。但是很不幸,小姑娘手上才刚刚好一点的伤口因为玻璃片被拿走没办法止血,又开始一个劲的往外冒,还可能因为疼痛,小姑娘的身体都在时不时一抽一抽的。
王俊凯看着她不断冒血的手,心想活人就是比尸体麻烦,还有担心流血过多。他看着罗什释搭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件薄衬衫,又看了看自家专心致志开车的师父,伸手把衣服扯了下来,整理好袖子用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再用剩下的衣服部位盖在了小姑娘身上。
反正这个小姑娘也是师父他老人家自己要救的,用他的衣服包扎也是说得过去。
这一切做完之后王俊凯又把自己挪到了车门边的位置上,和小姑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到达医院的时候罗什释要去联系医生,于是把小姑娘直接又一次扔给了他,没办法两个小朋友就只能坐在一起等他师父,当然小姑娘人事不省完全就是靠在他身边睡着。
直到后来联系上了小姑娘的家人,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之后他才跟着罗什释一起回去了的。
“哎小伙子!我看你对那小丫头挺好的,我是不是给你捡了个媳妇儿?”站在医院门口,罗什释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低斜着眼睛看身边的少年,问道。他又忽然笑了一下,“还把你师父的衣服都送了,了不起!”
王俊凯斜睨了他一眼,一脸少年老成的样子:“这只是身为一个警察该做的,况且这个受害人是你带来的,你要负责到底了咯。”
罗什释闻言不重不轻地拍了下王俊凯的后脑勺,笑骂:“你小子现在还不是警察呢就这么豪横了?人不大志气还不小!有老子当年的风范!行了!陪你恩师我吃麻辣兔头去!”
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就被他妈妈拉到了医院里,说着要看看自己可能的未来儿媳妇。原来是罗什释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妈,还说很有可能是捡了个他未来媳妇。
王俊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王妈和枕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他觉得无聊,习惯性的关注起同样没什么动静的人。
小姑娘睡在病床上,她的脸因为这两天的治疗肿已经完全消下去了,小小的一只就一直睡着,他的注意力被缠着纱布的手吸引。
流了那么多的血,伤口一定很深,也肯定缝针了。
那个下午是一个艳阳天,他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看她,背后有阳光撒下,小姑娘缓缓睁开眼,清澈的黑瞳意外倒映了他逆着阳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王俊凯下意识感到心绪不定,他错过了视线,等到他想为什么要转移视线执拗的重新看过去时,小姑娘的眼睛已经有闭上了。
她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王俊凯并不能确定那个小姑娘有没有看到自己,或者有没有看清自己。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大粗长!!!_(:зゝ∠)_快夸我,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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