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听完之后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他放在桌子上右手弯曲了四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动着,声音平静,开口又问:“那本身有罪的人,真的能得到救赎吗?”
樊瑜看着他,回道:“只要诚心忏悔,没有什么事是上帝不能原谅的。”
“什么才算是有罪呢?”王源对上她的视线,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
“罪这个定论很难去判定,在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本判定、记录别人过错的书,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非常明细,它会告诉那个人是否有罪。”樊瑜声音不疾不徐,像是读诵圣经的信徒。“它对每一个人的罪孽都有不一样的判断,甚至还会给你自己判罪。就像有的人奋不顾身去救了别人,那本书会告诉你这叫见义勇为。而被救的那个人不领情,还说救他的人多管闲事,它就会告诉你,那个人不明事理不知好歹,死了都是咎由自取。这就被定了罪。”
樊瑜话音顿了顿,瞳仁里闪过了一抹不明的情绪,她接着又道:“再比如,有人在莽撞行事的时候闯了祸,有人挺身而出替你扛下了灾祸,可是他却死了,似的很惨,被救的人心里的书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这也是罪,也是审判。”
樊瑜说完之后,视线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王源放在桌面的手上,他的动作僵直的瞬间,她咧嘴笑了一下,接着道:“而那些不知道忏悔的人依旧嘴硬着,会让自己去相信那些人安慰的话,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从而苟延残喘的活着!上帝是不会拯救这种人的,他们只能等待着下地狱。”
王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空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桌面上的手慢慢紧握成全。
“王警官,你没事吧?”樊瑜的目光从他攥紧的手上移开,看着王源不正常的表情,她长睫颤了颤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没事。”王源回过神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他刚才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那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画面。
见王源没有再开口,樊瑜扬起礼貌的笑意问:“王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可以走了,下午还有人预约了占卜。”
“说起占卜……”王源这个时候开了口,他把手收回桌下,在樊瑜看不到的地方用另一只手一下下摸着自己的青筋,抚平自己的情绪。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出卖他的动作,“袁梦梦是您资深的老客户了吧?那闵微呢?有没有在您那里占卜过?”
“怎么?警方还是怀疑是我干的?”樊瑜忍不住似的笑道,“我已经给你们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有操控人杀人的能力,而且怕是要让警方失望了,我的客人里面压根儿就没有叫闵微的女人来过。”
樊瑜话音落下,在王源接着要看看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先他一步开口,提的事情不由让王源吃惊。
“既然警方这么怀疑我,不如让人看着我监视我几个星期看看,如果再次期间还有人死法相同,那就证明不是我做的。怎么样?”樊瑜道。
王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虽然这个方法不错,但是都被你知道了,你应该有应对的办法了,如果再这么干的话会显得我们很呆。”
套路满满的话,樊瑜闻言立马否认:“哎!什么叫做我有应对的办法?我又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王源却因为她的反应而收敛了一点笑意,反应那么快不像是演出来的。忽然他又想到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心理学医生的级别的人,普通的套话或许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和办法指认樊瑜与这件事有直接关系,所以问话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行了感谢樊瑜小姐的配合,问话就到这里了。至于您提议的事情我方会考虑的,在不耽误您工作的情况下。”王源嘴角恢复了笑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问话结束,樊瑜从审讯室跟着王源出来,恰好就在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马嘉祺开口叫住了王源。
“师哥,上面派的心理医生来了,韩厅要让你给安排审问这两起案件的两个犯罪人员。”马嘉祺开口说道,然后把身体斜了斜,让跟在他身后的人站过来点,介绍道,“这就是上面派来的心理医生。”
马嘉祺身后的是一个大男孩,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偏高,五官端正长相偏秀气,或许是长相的原因,看起来有几分娇弱,但是浑身又有着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极端错觉。
“您好,我叫博峰,合作愉快。”叫博峰的大男孩伸手,唇角扬起礼貌的笑,笑起来两颗较长的犬齿有些晃眼。
王源点点头与他握手:“合作愉快。”
他们还没开始进行下一步话题,博峰就盯着王源侧后方的人,他神情一滞,开口时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喜:“樊瑜…师姐?”
呦,认识?王源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樊瑜也盯着博峰出神。
樊瑜一双眼有些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样,扯起笑:“好久不见,博峰。”
王源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角,压住了眼底的戏谑。
也不是铁桶一块嘛,还是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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