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筱葵用力掐紧白嫩的手臂,直到泛出明显的红印和传来一阵痛感,借此让自己提起精神。
她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折返回床边捡起掉落的手机,冲出房间来到玄关,扯过挂在衣帽架上的斜挎包,再急忙套上帆布鞋,似支箭般地进了电梯。
一走出公寓大楼,艾筱葵边走边挥手,坐上计程车后哽咽着报上目的地。
明明是炎热的酷暑,车内冷气控制在适宜的温度内,可她隐约觉得有股寒气源源不断地从脚底往上窜,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好冷~冷得艾筱葵整个身体在发颤,握着手机的五指也在打哆嗦。
同时,她的眼皮在不安分地跳动,连带着恐惧感油然而生,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司机回过头说了句:“小姐,到了”,艾筱葵木讷地支付了车费,跌跌撞撞地直奔住院区。
她毫无预警地驻足在病房前,双脚像是在一瞬之间被灌入了铅,沉甸甸地令人挪不动脚步。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迎面走出的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和护士。
对上男人神色凝重的面容,艾筱葵小脸上仅存的一丝血色消失殆尽,喉咙干涸地发不出声音,咽了咽口水后紧张地开口:
艾筱葵.医、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路人乙:(医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医生投去一记复杂的眼神,随后略过她的身侧阔步而去。
敞开的房门,使得艾筱葵看清里面的情形——
病床上铺着一块白布,代表着底下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她举步维艰地走上前,动作迟缓地掀开白布,母亲惨白如纸的面色映入眼帘。
眼眶里早已蓄满了一层水雾,只需微微眨动,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扑通”一声跪在地,艾筱葵执起母亲略显僵硬且冰冷的手,轻轻搓揉着,试图让它恢复一点热度。
两片颤抖的唇瓣逸出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乞求。
艾筱葵.妈妈,别睡了,好不好?
艾筱葵.睁开眼看看我,可以吗?
都怪她——
这一阵子忙于工作的事情,一心顾着和先生朝夕共处,就连周末也被霸占了,她本应该腾出时间来探望母亲的!
都是她的错——
因为自己的疏于照顾,才会没注意到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否则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艾筱葵握紧那只捂不热的手,泪如泉涌地布满双颊,泣不成声:
艾筱葵.妈妈,求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艾筱葵.你走、走了的话,就、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艾筱葵.我不想...不想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老天爷是在惩罚自己吗?
因为她不知廉耻地用肉体换取金钱,因为她介入了别人的感情,成为受人唾骂的“破坏者”,所以,要带走她唯一的亲人,使其切身感受无法挽回、最深沉的痛吗?
为什么要让母亲受罪?她宁愿自己“以命换命”,换回妈妈的健康——只想要母亲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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