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重现（二 暴力压迫）

天色漆黑，霜寒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这位独行者的眼睛圆睁，巡视着浓密的灌木丛，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但是有股新鲜的气味，吸引着他深入这片黑暗的树林中。猎物？此时他感觉饥饿难忍，肚子咕咕的叫着。他轻轻张开嘴巴，让口腔亲密接触到森林里温暖的气息，树叶的味道中混杂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霜寒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好久没闻到过如此新鲜的猎物气味了。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对于一位身无定所四处漂流的独行者来说，土地贫瘠，猎物不多，怪物倒是不少，右手那边的天启之境和左手那块的暮色森林十分富饶，当走投无路时，霜寒曾经去那里偷过猎，被巡逻的武士们发现，结果被痛打一顿赶得落荒而逃，然而现在，他学乖了，尽管对那块肥美的猎物垂涎三尺，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与人多力量大的武士们争夺

霜寒放轻脚步，将身形隐匿到灌木丛中，追踪着气味

经过一场暴雪的冲刷，森林里的气味更加清鲜

诱人的气味越发浓烈，一个幼小的灰影出现在眼前，霜寒停下来，静静地听着，它就藏在离自己很近的树叶后面，凭着多年的经验，这位独行者知道那是一只老鼠——他甚至能听见它的小心脏在急速跳动

他咽了口唾沫，抑制住胃里发出的咕咕声，很快，他就能填饱肚子了。

他不能盲目扑击，他不能确保自己笨拙的动作不会惊吓到老鼠

他慢慢地伏下身子进入攻击位置，蜷缩着等待出击，由于处在老鼠的下风向，所以不会被她发觉，霜寒，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捕猎方位，接着他将腿猛地一屈，使重心后移，随后扑了出去。在他腾空的瞬间，地上的树叶被带了起来

老鼠向前方的一个地洞猛冲过去想躲避攻击，但是霜寒抢在它的前面，他把老鼠铲飞到空中，用手钩住那只可怜的小动物往外一甩，只见它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覆盖了积雪的地面上，老鼠被摔得头晕眼花，却还没有死，它正想跑，霜寒又上前一把擒住，再次将它甩出去，这次甩得比上一次更远，老鼠挣扎着爬出了一小段距离后，最终又落入霜寒的手下

就在这时，附近突然响起一声咆哮，趁着霜寒环视四周，老鼠从他的手下挣脱出来，独行者回过头来时，它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奔进一棵大树的树根丛里，消失在黑暗中

霜寒放弃了追捕，心里十分恼火，他转来转去，蓝色的眼睛到处瞅着，想找到那个害他失去猎物的声响，那个声音还在嘎嘎作响，而且越来越近

“你吓走了我的猎物！”他愤怒地对树木深处的阴影怒吼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压了过来，霜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身处险境，这位独行者被撞飞了，落在树根下的一片积雪中，积雪松软，倒是不疼，他打着滚，嘴里发出怒吼，想甩开牢牢骑在自己背上的偷袭者，偷袭者的手上不知有什么东西，指甲利如锋芒，深深插入他的脊背，牙齿向他脖子咬过去

霜寒使出全身力气拼命挣扎，在地上翻滚扭动，但仍不能摆脱敌人的纠缠，刹那间，他心里一颤，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早知道不该来这片陌生的森林狩猎，他的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嘴里发出连连哀求声，果然，敌人放松了警惕，霜寒趁机一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

可没想到，偷袭者力气很大，摇摇晃晃扭动肩膀将他甩了下来，霜寒跌倒在地上，忍着背上的剧痛，奋力逃出，丢下一句话，来不及往回看便朝相反的方向冲出去。“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你领地的，我现在就走。”

身后急速的步伐声和积雪的嘎吱声显示袭击者正尾随追来

“喂，等一下！”袭击者放慢了脚步。

霜寒不知其因，心中一动，但害怕是对方的奸计，想把自己诱惑过去，所以不仅没放慢脚步，反而加速飞奔

“独行者！别跑了！”听得出来，对方也加速追了上来

对方身强体壮，自己没走几步肯定就会被追上，到时候不免又是一场恶斗，与其逃之夭夭，不如回去拼一拼。

想到这里，他猛然刹住脚步，转过身正面迎向尾随追击的敌人

只见对方也是一个男人，长着密而不乱的棕色头发，强壮的四肢，棱角分明的脸庞，身上布满伤疤，肩膀强健有力，眼睛呈冰蓝色

那个人原本极速向霜寒奔来，忽然见他转过身，不由吃了一惊，纵身向后跳开

霜寒大口喘气，身体摇摇晃晃，他迅速立定脚步，摆好防守的架势，喉咙中发出低吼声，随时准备向敌人猛扑过去，可那个人却坐在那里，悠闲地盯着他，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霜寒感到有些失望，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处于紧张状态，等待出击

“嘿，独行者！”那个男人乐呵呵地说，“作为一个只吃鸦食天天东躲西藏的混蛋，你挺能打的。”

霜寒摆出攻击态势，犹豫着是否发动攻击，这时他想起来，当他把敌人掀翻在地上，对方的四肢并没有使出全力，于是他放下双手，舒展肌肉，伸平脊背，低声喝道：“你不也是独行者吗？如果你还想打，我随时奉陪！”

对方眉尖一挑，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像没有听见霜寒的威胁一般，继续说：“好吧，我的确也是独行者，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霜寒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方眯起眼睛：“我们先不要谈这个了，好不好？这里不是天启之境或暮色森林的领地，我们应该先找点吃的。”

霜寒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答应了，现在天色很晚，如果他一个人呆在林子里的话，找不到猎物倒是小事，很可能会迷路或被怪物袭击

“等着。”对方咕哝了一声，随即一转身，身影被浓而茂密的灌木丛所吞没

正在霜寒犹豫着要不要相信这个人时，灌木丛发出一阵沙沙的颤抖声，对方从小径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四只老鼠

霜寒十分惊讶，在这样浓厚的夜色中，即便说训练有素的族群武士也未必能发现隐藏着的猎物，更何况是一个未经训练的独行者

对方飞快地生起火，火焰肆意地舔食的老鼠的脊背，不一会，烤鼠肉就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请吧。”对方说

即使不是霜寒最爱吃的鱼，那温暖的气味还是让他口水直流

“看上去，你比我更需要它。”蓝眼睛的独行者说。

霜寒盯着老鼠，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他很饿，但他能让另一个人为自己抓东西吃吗？

“吃吧。”那位独行者在草堆深处翻找，“我还能在雪地里再找到几只。”

“你叫什么名字？”未等霜寒先开口，对方先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霜寒一怔，但处于独行者的本能，他决定对自己的姓名保密

“我叫鹰霜。”蓝眼睛的独行者仿佛没听到他无理的话，“你叫霜寒吗？”

“你怎么知道？”霜寒惊诧地说

对方的耳朵抽动了一下，懒洋洋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说我鼠脑子？”霜寒怒不可遏

鹰霜眯起冰蓝色的眼睛，一收刚才懒散的态势，站起身，居高临下，审视着他，锐利的眼神简直令霜寒寒毛倒竖

“没错。”他讽刺道，“你确实是个鼠脑子。”

霜寒刚想怼回去，对方又抢先提问：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霜寒被问住了，一时语塞，“这难道不是本能吗？这有什么特殊的，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吗？”

“不。”鹰霜说，“这叫读心术，这是你的特异功能，因为我会，所以我知道你也会。”

“你为什么会读心术？”

“Scp 073是我的至亲。”

“我没有至亲。”霜寒随便地说，他飞快地吞咽咀嚼完剩下的老鼠肉。

安静了一会，霜寒抬起头，却惊诧地发现鹰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冰蓝色的双眼中闪烁着瘆人的光芒，霜寒仅仅和他对视了一下，立刻将目光移开，“嗯，怎么了？”

“你知道吗？”鹰霜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眼神十分可怕，“我一直想找一个合伙人，可一直没有符合我要求的。”

“哦？”霜寒漫不经心地插话道

“我以前并不是一位独行者。”鹰霜说，“我以前是暮色森林的武士，但他们后来把我驱逐了。”

“呃…那你很…很可怜…”鹰霜整整比霜寒高出一大截，对方毫无纰漏的直视令霜寒喘不过气，他感受到了危机的存在，他想逃跑，可四肢僵硬，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不，我并不可怜。”鹰霜满意地笑了笑，笑得很可怕，“这是神明给我的一次机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谎言需要清洗，族群应该由纯种武士领导，而不是被一群混血武士拖垮。你知道吗？有很多人故意埋藏自己的身世，掩盖自己的过去…”

“所以呢？”

“我要让你跟我合伙，实行我筹划已久的计划。我可以让你潜伏到暮色森林去…”

“不！”霜寒十分恼怒，“我是一个独行者！而且我永远都会是！这是你自己的情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无法强迫我！”

“不，已经晚了。”鹰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逐渐变成一个空洞，“愚蠢的独行者，我已追踪你好久了，现在，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你无法逃离我的掌心，更无法违抗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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