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这是怎么回事？”Fiery赶来问道

“我们正在巡逻时…”闪电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一条蝰蛇突然窜了出来，咬伤了她。”

“就不知道小心点吗？”Fiery面带怒色

小道的尽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全都焦急地向上望着，死亡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空飞猜想，自己的族人们应该已经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武士们，把烟云放下来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闪电一直盯着她惨白的脸，绝望地寻找生命的信号，空飞知道，他盼着自己的伴侣会突然醒来，从地上蹦起来，然后宣布这一切只是个恶作剧

烟云总是这么爱捉弄大家…

“你能救她吗？”荆棘问风

这位医疗者轻轻点了点头，下令道：“闪电，去取点水来，再取一些紫草和蜂蜜来治疗淤青。”

闪电像箭一般冲了出去。风又补充道：“空飞，冰翅，把烟云放平，躺好。”

空飞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帮着自己的导师安顿好了烟云软绵绵的身体。空飞几乎不敢看这位武士：她几乎毫无生气

他强迫自己只看着风。他扑到烟云身前，有节奏地按压她的胸膛。偶尔她会停下按压，观察烟云的情况。他很想帮助自己的导师，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毫无用处。空飞盯着风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

也许这种情况看起来糟糕透顶，但对经验丰富的医疗者来说，其实是小菜一碟吧。

然而，风脸上表现出来的，只有凝重和专注，烟云依然一动不动

“现在情况怎么样？”闪电终于憋不住了，痛苦地问道

荆棘安慰道。“风正在努力恢复烟云的呼吸和心跳。”他解释道

意思是说，烟云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了？空飞意识到这一点，他又一次感到似乎有一大团硬帮帮的鸦食坠在自己肚子里，他感到呼吸紧迫，不敢嗅天空中漂浮着的死亡的气息，他觉得自己要吐了

风继续按压着烟云的胸膛，空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大气都不敢喘。终于，仿佛过了无数个月夜的时间后，医疗者停了下来，退后几步，摇了摇头，烟云依然一动不动。

“你别放弃啊！”闪电哭叫道，“你在干什么？你必须得救她啊！”

空飞能感觉到其他人都围聚过来，看着闪电，但是谁也没说话，他真无用，空飞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好像被一只娜迦的利爪撕裂了

黎明冲过来，扑倒烟云身旁，把鼻子埋进女儿的头发中。冒赤站在儿子的尸体旁，像石头一样沉默。就那么一瞬间，空飞感觉到这位武士谴责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但还没等到有谁开口说点什么，Fiery重新出现了，族群的首领豹云也到了，他们来到冒赤和荆棘身边，四个人低声商议起来。

空飞挪到黎明身旁，紧紧挨着她。他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安慰她，只是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黎明没有任何反应。她仍然将口鼻埋在死去的女儿的身上，她没有给空飞安慰她的机会，空飞并不怪她。他连自己都无法安慰自己。我没办法跟她说会好起来的。再也没办法好起来了。

这时，风走了过来，她将手轻轻搭在空飞的肩膀上：“你要学会适应。”

适应什么？适应家属失去亲人时痛苦的哀号吗？

“我没事，别来烦我。”他对风吼道，“既然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去，那做这医疗者还有何用？”

“在死亡面前，即便是最伟大的治疗者也做不了什么。”风说，“作为医疗者，有件事必须知道，那就是，有时你得学会放手。”

“烟云没有死，她只是回到了星族。”风安慰道，“在那里，她会活得比现在快乐100倍。”

“可是星族不知道我们需要她吗？”空飞咕哝道，“如此无情地将她夺走，他们真是世界上最冷酷，最残忍的族群…”

“每位医疗者的手中都会有生命溜过。”风解释说，“当我还是一名学徒时，这也让我感到十分恐惧，到后来，我学会了慢慢接受。”

空飞的面色平静了下来：“但是闪电…”

“他也要学会接受，而且，她和烟云也不是永远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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