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一中,H市最好的重点高中,能进来这里的孩子,要么是成绩顶尖,要么就是家庭条件很好。
而沈诚,两样都不是,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只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没时间照顾他,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花了大价钱把他送进来,用他母亲的话来说,去最好的高中总没错的,给不了孩子陪伴就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
他一开始是住校的,但是在宿舍和人发生矛盾,打架了,后来没有办法,父母又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让他走读。
你见过鸵鸟嘛?遇到危险时就把脖子埋进土里,装作看不到的样子,任敌人如何撕咬或者击打自己也不会抬头,等到敌人觉得没趣了,走开了,它才会小心翼翼的钻出头来,然后寻找一个没有人的阴暗角落,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
沈诚觉得,自己和鸵鸟有点像,不然当那群人围着他打的时候,他怎么会没有反应。
沈诚:或许,是习惯了吧…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从初中开始,他就会经常遇到这种事了。
可能是他太自闭,经常一言不发的坐在最后桌,也有可能是他太顺从,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在出租屋里,沈诚正在对着镜子给脸上的伤口上药,冰凉的药膏,刺激着伤口,一股一股的疼顺着脸上蔓延到神经各处,这种疼,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相反,疼痛还时刻提醒着着他,他还是有血有肉的的,活着的人。
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来,已经太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也很久不知道怎么笑了,他努力找到自己的音调。
沈诚:喂?妈,我挺好的,好,我知道了…
沈诚:学校没什么事,我每天都有跟同学玩的,不用担心,好,那我挂了。
母亲的电话一般一个月来一次,无非就是问在学校好不好,要多跟同学说话,不要一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多跟同学接触,他已经习惯了。
沈诚:多跟他们接触吗?我确实,接触得挺多的…
沈诚看着自己手上还没好的淤青,自嘲的笑了,反正只要他们认为他是好的,那他就是好的了。
可是有的玫瑰,表面上光鲜亮丽,里面已经在慢慢被蛆虫腐蚀了。
沈诚拿过手机,打开了游戏,只有这里,是他唯一的慰籍,游戏里面的人不会像躲怪物一样躲他,也不会因为他一个人一直待着不说话而觉得他怪异,这里,比现实好多了。
同学的孤立,老师的无视,还有那群人的霸凌,沈诚的日子越来越灰暗,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活得像一只老鼠,只敢躲在阴暗的地方,每次看着操场上同学们飞奔的身影,阳光下他们欢笑的面容,好像那些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永远都是灰暗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高二下学期,沈诚捅了人。
“你家儿子把我家儿子弄成这样了,你说怎么赔吧!!”那个女人叉着腰,颐指气使,比起他儿子伤势如何,她好像更在意怎么赔款这个事。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家孩子不懂事,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对不住对不住。”
沈诚母亲一向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面对此刻的场景,只是一直不停的道歉。
沈诚知道自己捅得不重,他的血只是流到了自己手上,都没有流一地,而且到了医院了,医生也是说只是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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