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

花灵韵依约抵达了观星楼，果然看到一个提着烛盏的熟悉侧影正眺望苍穹。

花灵韵：“……不知文先生约我至此，所为何事？”

自己将心中疑虑全盘托出，并未隐瞒。毕竟无论何时，若无周全把握，与文司宥周旋，绝非上策。

文司宥：“今夜月晦星明，荧惑有将守心之象，宜远行，宜交易。”

文司宥闻声一笑，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抬眸，去看苍穹上倾泄的星光。

文司宥：“忌欺瞒，忌以假乱真。”

音落刹那，文先生转身望她，眸中仍含笑，自己蓦然察觉到了危险。

花灵韵：“近来书院发生了太多事，不知先生所指的是？”

其实花灵韵心中明白，文司宥暗示的恐怕是那本乾门名册，但书院正值多事之秋，自己也存了几分侥幸的心思。

文司宥：“明雍大火，迷宫暗道，书院封禁……桩桩件件，确实都是影响天下的大事。”

文司宥摆着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一句一顿地朝她走来。

花灵韵：“我不知文先生……”

文司宥：“书院天翻也好，地覆也罢，我在意的，只有我与你的那笔交易。”

文司宥没有咄咄相逼的意思，却无形中给了她一股压力，让自己不自觉地退后数步，直至背抵浑天仪，退无可退。

文司宥：“偷梁换柱的把戏，就算一字未改，但终究不是我要的东西，这交易可不能算完成。”

文司宥：“商人心中，唯信与利二字不可抛。”

花灵韵正想争辩，文司宥却仿佛先一步窥探了她的心思似的，将自己最后的出路堵死。

文司宥：“你也是才从公堂上下来没多久的人，这伪造的东西与证物再像，到了公堂上，也算不得证物。”

花灵韵不知伪造的名册哪里出了纰漏，但见文司宥这一副摆明与自己秋后算账的模样，负隅顽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花灵韵：“乾门名册上的信息，我只字未改，但此事，确是我失信于先生。”

花灵韵：“……我知道文家不做亏本的生意，先生帮过我，投桃报李，我亦会遵守约定，不让先生难做。”

文司宥：“嗯？我倒很好奇，你想拿什么弥补我的损失？”

花灵韵：“（文家是大景第一金商世家，金银俗物文司宥定是瞧不上的。）”

花灵韵：“（当然了……就算他瞧得上我也没有。）”

花灵韵：“（但文司宥既要我去书阁取印有细犬标识的乾门名册，一定是在暗中调查些什么？）”

系统：“（对文司宥而言，重要的不是名册，而是名册背后的消息。）”

花灵韵：“（只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消息里，哪些会是他感兴趣的……）”

文司宥：“……嗯？想清楚了吗？要拿什么补偿我？”

花灵韵：“真正的乾门名册，我虽暂且留用，但上面的信息，我愿随时与先生分享。”

文司宥：“只是如此？”

花灵韵：“若我在乾门名册查到先生想要的东西，也愿随时随地告知先生，坦诚清晰，绝不藏私。”

文司宥：“很好，但——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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