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白蕊儿：“还有选修课上传过纸条的学子，一起熬夜赶过课业的同砚，还有……”

蕊儿自说自话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而花灵韵也借着蕊儿的话引，不自觉联想到了一位还未来得及告别的故人。

花灵韵：“……云心先生”

虽然凌晏如一直不希望她牵扯进这些事，但如今自己已没有退路，他终究是我的恩师，于情于理，此行以前应与他拜别。

白蕊儿：“差不多就这些了，唉？灵韵，你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了？”

白蕊儿：“灵韵，你去哪？已经快宵禁了……”

曹小月：“书院都封了，宵不宵禁还有意义吗？不过确实有点晚了，灵韵，你小心些！”

花灵韵：“嗯，若是过了子时我都没回来，就不必等我了，明日找人去大公主处捞我吧。”

曹小月：“听你这架势，不会是要闯山门吧？”

曹小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花灵韵，蕊儿也一脸忧心忡忡，自己扬起了一个笑容，让她们宽心。

花灵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为日后我们一行人闯山门先探探路。”

若是顺遂，还可趁此机会去一趟凌府，拜别云心先生。

回忆起书院的久别重逢，宣京街上的地位悬殊，之后的因缘际会。

或者是理所应当的相见与交谈，自己都能从中体会到他冷酷手段和冷面之下的点滴关切。

花灵韵：“（他兴许早就知晓我要离开的选择，可不同他告别，多少有些不像话了。）”

夜色已深，书院的防卫却比花灵韵想象中森严，自己借助文司宥所赠的铜镜制造光点吸引守卫注意，总算顺利逃脱。

可待花灵韵下了山抵达宣京时，却发现凌府的守卫，比她想象中松懈了不少。自己顺利进入了凌府，心中却不免一阵唏嘘。

花灵韵：“（我来宣京这么久，都不曾过府拜见旧日恩师，今夜来，却是来辞行的……）”

花灵韵：“（——而且还是偷偷摸摸潜进来的，实在有失君子之风。）”

花灵韵：“（……若是此举被云心先生知道了，他是否会责怪我辜负了他的教导？）”

怀着这份隐秘的心思，花灵韵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半掩着的书房门前，只见屋内烛火微弱，似有人影伏案。

花灵韵：“这么晚了，云心先生还在处理政务吗？”

自己轻推房门，带起一阵微风，拂灭了案上残烛。月光在一息之间涌入书房，笼罩在屋中人身上。

花灵韵看着眼前小憩之人，不知为何呼吸一滞。

夜风轻微，不足以唤醒案上浅寐之人，却于不经意间拂动他一头银发，若流风回雪。

而此刻他敛尽锋芒的模样，并不像自己来明雍后所见的首辅大人。

花灵韵：“云心先生……”

许是感慨颇深，花灵韵不自觉地呢喃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凌晏如：“夜中潜入他人府邸——我不记得教你做过这种事。”

凌晏如沉声开口，唤回了花灵韵纷飞的思绪。定睛看时，案边人已睁开了眼。

自己回过神，躬身一拜。再抬首时，他已正襟危坐，恢复了当朝首辅的惯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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