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

“放、放开我！”

魈看着没怎么使劲，但那个男人却痛的脸上直冒汗珠。

“错了错了，这位爷，我给您赔不是，快放开我吧……”男人已经在哀求了。

云谣看那个男人快被魈掐死了，又看见旁边一群人快被吓死了，便知道惩戒目的达到了。

云谣魈，放手吧。

魈看向她，眼眸暗了暗。

云谣他毕竟还没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断他一只手就不必了。

魈松开了他。男人立刻捂着肿的青紫的手，不停地道谢。

魈：望舒客栈什么时候混进了这种人？

云谣提议不错，我会给老板反映一下的。

再多在这里呆一秒都是糟蹋心情，云谣和魈向着客栈边缘走去。

魈：你不工作？

云谣嘴角弯了弯。

云谣老板说了，其实开戏的时候我就可以歇了。这种时候还点菜的人，一定不是冲着戏来的。淮安掌柜也说，对某些无理取闹的客人，态度要强硬点。

云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魈似乎笑了一瞬。

魈带着云谣走到一个僻静的大树下。云谣望着远处被人海埋没的戏台，有些失望。

云谣这地方倒是没什么人。但也看不到戏了……

魈看了她一下，几乎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魈：上树总会吧？仙人。

魈特意把“仙人”两字加重了语气。

云谣……

云谣魈，你真是太聪明了。

半晌，云谣和魈坐在了这棵巨大的却砂树上。

金黄的树叶茂盛繁密，将两人挡的严严实实，却可以看到远处台上的小生在吱呀呀地唱。

云谣魈，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坐着吗？

魈：嗯。

远处的灯火几乎照不到这里，透过树叶的微弱光线斑斑驳驳地投射在魈白皙的脸庞。云谣看着他专注望着戏台的侧脸，有些不可思议。

哪有以杀生为伴、以屠戮为生的人会长着这么好看的脸？

魈身上确实常常带着浓重的煞气，但这只是他逃避与人接触的躯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不受业障侵扰。

云谣知道，其实魈是个温柔的人。

他会一声不吭打跑一群丘丘人，只为了把布娃娃还给罗小妹；他会在海灯节的深夜，独自一人在荻花洲吹起唤友的笛声；他还会给她讲自己过去的故事，尽管讲的很糟糕。

一曲终了，云谣轻轻地开了口：

云谣魈，你很喜欢这场戏？

魈沉默了一下，说道：

魈：算不上。

魈：只是想听一听里面把我描述成了什么样。

这场戏也是璃月很经典的曲目了，最后以五夜叉的悲剧结尾，引人催泪。

云谣魈觉得怎么样呢？

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选角。

魈：演帝君的人，唱的不错，但气质还是差了许多。

云谣那可是帝君啊！除非他本人过来，否则谁能演出来啊！

魈突然想起了之前旅行者给他描述的帝君平常都做些什么。

遛鸟?赏花?品鉴古玩?……钟离大人做这些，是有什么深意呢…

魈：钟离大人听戏吗？

云谣欸？你说钟离啊？我和他交谈甚少……

云谣猛地刹住了。

云谣魈，你知道钟离先生是帝君？

魈：身为仙家人，知道这些又如何？

云谣心想也是，魈不知道才奇怪呢。

云谣听戏……我还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不过，他看上去是这方面的行家。

魈点了点头。

魈：帝君……他是赐予我“魈”之名的人，将我从漫长的痛苦中解放。但敢对他不敬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原谅。

……这怎么听着像威胁呢。

两人的气氛又安静了许久。

云谣魈……刚才谢谢你。

魈：嗯？

云谣指的是刚才在客栈里，魈出手帮了她。

魈：不必因这种小事感谢我。我也就只能做这些了。

突然，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望向远方的群山。

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在黑夜中仿佛一只安静的巨兽，等待着突如其来的异变。

魈的眼神几乎不可察地凌厉起来。

魈：层岩巨渊，有情况。

……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颗天外的孤星陨落，在璃月的西南方砸出了一个如深渊般的大坑。由于孤星带来的天外物质，坑内出现了许多珍贵的矿物，从此，璃月人民便开始了持续几千年的采矿事业。

这个矿坑，便是层岩巨渊。

层岩巨渊位于璃沙郊西侧，地势复杂，有许多奇异的生态环境和地质环境。地面部分悬崖高耸，而地下矿区则分布着深不见底的峡谷与矿坑。在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结构错综复杂，光线昏暗。错综交杂的地形中，也危机四伏。

伏鳌谷上空。

青发仙人静静地悬着，身边还有一只云雀。

魈：……你到底跟来做什么？

魈的语气很无奈。

他只是想瞬移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在移形瞬间，被这只灰蓝色的鸟抓住了衣角。

这鸟死活不松手，还不想拖累魈的速度，便化作原形跟着他飞了过来。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云谣打架啊！我这次带武器了！

看着魈复杂淡漠又略带几丝嘲讽的眼神，云谣又补了句:

云谣我其实很厉害的！

然后对方的眼神更嘲讽了。

云谣……

魈觉得云谣并不是纯粹的冰雪聪明，也不是纯粹的傻里傻气。只能说她是在二者间互相转化的间歇式智商。

唔……旅行者是这么解释的吧。

不愧是旅者，果然用词精当。

云谣魈，我听说鹏鸟是飞的很快的，你为什么不化……

魈：我不是鸟。

云谣欸？

魈无奈的扶了扶额。

魈：“金鹏”一名只是当初我的代号，就如同浮舍，应达一样。

说到故友的名字，魈的眼中似乎带上了一些深不可测的痛苦。

云谣原来如此……

魈：我是夜叉，也是璃月的一种仙兽。而鹏鸟只是另外一种兽类。

云谣是我概念模糊了，当初在山上没学好……

突然，一团黑气在两人周围腾起，转眼间就化作三只巨大的犬类生物，浑身戾气，形态可怖。

魈：……兽境猎犬？怎会出现在此处？

须臾间，魈抽出一柄同体碧绿，闪着奇异荧光的长枪，直向眼前的三只黑兽插去。

枪缨所过之处，皆为黑血。

在云谣看来，魈的身影只是闪了几下，而那三只看起来威猛无比的黑兽都化作黑红的飞灰，散失在了枪尖青黑的锋芒之下。

好强……

云谣倒是对魈那柄青色的枪感了兴趣。

这枪如它的主人一样杀伐决断，狠厉无比。用料绝非俗物，但云谣确实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云谣魈，这枪这么厉害，是何出处？

魈：帝君当年用魔神翡玉造过一只鸢鸟，化作这柄和璞鸢，用它来击杀魔神“八虬”，后来将这枪赠予了我。

原来它叫和璞鸢，确实耳熟。

云谣早年在留云借风真君那里听过不少帝君的伟大事迹，最多的就是这些帝君造的武器用来斩杀或镇压魔神的故事。

除了和璞鸢，还有贯虹之槊，磐岩结绿等等。

……帝君还真是厉害，随手一把武器都是能上天入地斩魔神的。

云谣感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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