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的苏醒是在海灯节的七日之后了,在这期间空一直留在望舒客栈没有离开。
在魈醒来之后,空将钟离告知的一切悉数讲给了他,却看到明明挣脱了昔日束命枷锁的夜叉神色淡然平静,波澜无惊,甚至眼神都有些黯淡了似的,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空知道,让魈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何其不易,如今到头来却成了枪下亡魂,对魈而言这种打击和伤害不亚于业障摧残的痛苦。
看着魈沉闷的样子,空有心想张嘴劝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实在是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恶人已死,邪佞尽除,业障已无,照理来说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偏偏谁也欢喜不起来,只觉得沉重。
最后,还是魈自己开口道,“我没事,你放心。”
两人站在望舒客栈的露台上,并肩看着远处的风景,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帝君的意思是,如今魔神残渣已经全部消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束缚你,你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都可以……”
魈垂眸,“是吗……”
“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去。”
面对空的提议,魈想了想后摇头道,“多谢,我想我还是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履行我的职责,守护这片土地……我已经习惯了。”
抬头看向空,魈开口道,“我知道,你怕我触景生情……但我已经活了两千年,经历了许多,你不必为我担忧。”
不过是一场迟来的生死之争,再过个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终究会成为漫长回忆中不起眼的一段篇章。
魈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甚至不觉得有何痛心,有何欣喜,只是平淡。
空陪他又住了几日之后才离开,临走时,他没忍住问了和那天钟离问的相似的问题,“魈……你恨他吗?”
魈坐在那棵银杏树的树枝上,金黄的银杏叶将他的身影遮挡了起来,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夹杂在冬日凌冽的风吹的簌簌作响的树叶声中,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没什么好恨的……他只是做了他自认该做的,我也一样,成王败寇而已。”
空默然,最后只留下一句,“保重,魈。”
“你也是。”
空离开之后,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去了曾经那人住过的屋子里。
屋里头很干净,客栈里的人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离只告诉菲尔戈黛特忍冬的离开,对其他人来说,那一场大战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短暂的失神片刻罢了。
至于望舒客栈少了的那个嬉皮笑脸的小伙计,老板娘说他辞职回家了,也只有言笑嘟囔了几句突然消失的不仗义,再无其他。
进门看了看,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过来,只是既然来了便看了看,免得那人留下了什么别的阴招。
一扭头的功夫,瞥到了床上枕边的一抹碧色,魈走上前伸手拿起,才发现是一块雕琢好了的玉佩,刻的是鹏鸟展翅翱于山水,翡翠料子本身是山水相接的半清半绿,极为珍贵。
这块料子,魈自然也知道是哪儿来的,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雕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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