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气变冷了,冬天将至。霍格沃茨虽然还没有银装素裹,但气温的下降还是让人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啊,这个学年似乎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个女魔头来学校闹了一次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失踪了将近一周的卡珊德拉再次出现在学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为自己沏了一杯红茶,坐在火炉旁的圆桌前,望着窗外的风景,今天是白雾天。两杯滚烫的红茶,杯沿加上柠檬片,一只手办样的人偶对着他笑。
霍华德·林乐乐,你也想喝红茶吗?
霍华德·林别忘了,你最爱的是柠檬气泡水。
林微微抿了一口红茶,伸出手指摸了摸人偶的头顶。一个女孩推门而入,捧着一个黑猫头马克杯,坐在他的对面。
法比亚·艾克塞拉:找你好久了,居然窝在自己的收藏室里。
霍华德·林天冷了,有火炉会暖和一点。
霍华德·林你怎么知道我收藏室的口令的?
法比亚·艾克塞拉:【微笑】还用得着猜吗?简单到谁都能想到。
霍华德·林【笑】……
法比亚对红茶没兴趣,继续喝马克杯里的热巧克力。这个杯子她用了两年了,丹尼尔买给她的,一直很珍惜,也不舍得换。
看见小人偶站在一杯红茶面前,依旧挂着笑脸一动不动,而且桌子下面还有一个空椅子。那是迪维乐的位置,茶也是为他准备的。
法比亚·艾克塞拉:说起来,乐姐离开我们也有三个月了吧。
霍华德·林嗯……
法比亚·艾克塞拉:寂寞过,后悔过……但也感动过。
法比亚·艾克塞拉:你怎么样?
霍华德·林寂寞肯定是会寂寞过,但不会再痛不欲生了。
霍华德·林而且乐乐回到我身边了。
林摸了摸人偶的脸,不小心将它碰到了,仰躺在桌面上。他苦笑了一下,将人偶摆正,不然乐乐会生气的。
法比亚·艾克塞拉:【笑】……
霍华德·林为什么你一直都在笑呢?
法比亚·艾克塞拉: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会一直笑下去。
法比亚·艾克塞拉:除了笑以外,我似乎不会其他表现情绪了呢。
霍华德·林这可不像你……
法比亚·艾克塞拉:嗯嗯,没关系,打起精神来最好。
法比亚掏出一个魔杖盒子,将雷羽回环拿了出来,给它涂润滑油,小心地擦拭着。这是迪维乐曾经的魔杖,现在属于法比亚,将其一直继承下去。
霍华德·林你还在用雷羽回环啊。
法比亚·艾克塞拉:乐姐从没离开过我们。
霍华德·林嗯……
霍华德·林呐,如果乐乐哪天回来了,他可能没有魔杖用了呢。
法比亚·艾克塞拉:【笑】没关系,到时候我再给他买一根就是了。
霍华德·林哈哈,你说得倒是简单。
法比亚·艾克塞拉:把雷羽回环还给乐姐也没关系,我还有备用的魔杖。我之所以用它,只是不想忘记乐姐而已。
林喝了一口红茶,温度已经降下来一点了,柠檬的酸味也融合了进去。三个月里,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比以前还要亲密。
法比亚·艾克塞拉: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林老师会介意吗?
霍华德·林啊?你说吧。
法比亚·艾克塞拉:林老师,你其实……
法比亚·艾克塞拉:有同型恋倾向吧?
霍华德·林【惊】……!!
法比亚·艾克塞拉:果然,你的反应告诉我,猜对了。
万万没想到,林居然是个同性恋者,会对和自己一样的男性产生兴趣。林刚想张口解释一番,可思考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嘴,法比亚看上去不像是会谴责人的样子。
法比亚·艾克塞拉:别紧张,我认为同型恋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更加稀罕。
法比亚·艾克塞拉:你想啊,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会喜欢和自己同性的人,难道不是很珍稀吗?
霍华德·林……
法比亚·艾克塞拉:所以,我认为同型恋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应该尊重才对。毕竟,他们只是喜欢的事物有所不同而已。
霍华德·林你真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呢。
法比亚·艾克塞拉:林老师喜欢乐姐,对吧?
霍华德·林嗯,我很爱乐乐。
林承认了自己喜欢迪维乐,但意外的是,他表达的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爱。
霍华德·林乐乐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他自己。我羡慕他的勇气,追随着他的步伐。
法比亚·艾克塞拉:什么意思?
霍华德·林在遇见乐乐之前,我可以说是社交恐惧的那一类人,不爱交流,大家都说我很冷淡。
霍华德·林但是遇见乐乐之后,我变了。他很纯粹,很坚强,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霍华德·林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法比亚·艾克塞拉:所以呢?
霍华德·林我很庆幸和他成为最佳拍档,成为最好的挚友。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我不断地磨练自己,只为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霍华德·林【苦笑】虽然我还是很弱,一直都在被他保护着。
法比亚·艾克塞拉:【摇头】我并不认为霍华德是个很弱的人。
霍华德·林嗯?
法比亚·艾克塞拉: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明白过来,其实你并不比任何人弱小。
霍华德·林或许真像你说的那样吧。
霍华德·林【笑】呵呵,想起来,乐乐从前多像一只小狮子,脾气可暴躁了呢~
法比亚·艾克塞拉:该不会遇见你之后,整个人都变娇了吧?
霍华德·林是这样呢。
原来两位学长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他们相互影响着,相互改变着。迪维乐从一个暴躁老哥变成了人人尊敬的大哥哥,林也从一个社交无口男变成了风云人物。
法比亚·艾克塞拉:你知道吗?去年暑假之前,乐姐向我表白了。
霍华德·林还有这等事?
法比亚·艾克塞拉:嗯,但是我能感觉到,是那种类似于亲情的关爱。
法比亚·艾克塞拉:我在他眼里不是喜欢的女孩子,而是一个宠爱的妹妹。
霍华德·林乐乐对家人的渴望非常强烈,对亲情的需求远超过爱情。
法比亚·艾克塞拉:不奢求爱情……乐姐是无性恋者吗?
霍华德·林呵呵,或许是哦~
两人从白天一直聊到了黑夜,红茶和热巧克力一杯又一杯地续着,小人偶的也没有落下,放凉之后换上了一杯柠檬气泡水。
外面的浓雾散去,露出了今晚的夜色,月亮从没有这样明亮过,圆得像玉盘。
法比亚·艾克塞拉:晚上好,今天的夜色真美呢。
霍华德·林……
法比亚·艾克塞拉:欸?难得是月圆之夜呢,真想拿相机拍下来。
霍华德·林月圆之夜……
法比亚·艾克塞拉:对啊~狼人最喜欢的环境。回想一下我看过的电影,好像吸血鬼也喜欢这样的夜晚呢。
法比亚·艾克塞拉:夜空之下,一群蝙蝠飞过,吸血鬼伯爵踏着月色降临。
霍华德·林法比亚。
法比亚·艾克塞拉:嗯?
霍华德·林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但我有些要紧的事要做,先走一步了。
法比亚·艾克塞拉:哦,你去忙吧。
霍华德·林……
霍华德·林再见。
林抓起小人偶,将它藏在了上衣口袋里,穿上外套走出收藏室。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很寂寞,眼神却无比决绝。
法比亚像是知晓了些什么,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米拉的情报没有错,月圆之夜,血色别墅果然现身。它像是被铺上了一层光学迷彩一般,被圆月的月光一照,慢慢地现出原形。
海薇儿: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海薇儿也难得出来散步,穿上华丽的哥特礼服,扇着小扇子,踩着高跟鞋,架着女王的其实走出别墅。她很喜欢这样的夜晚,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断头女王血腥玛丽。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崖附近,脚下是灼热的岩浆,海水般地翻滚着。
海薇儿:嗯?
海薇儿似乎觉查到了附近有杀气,树丛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她收起扇子,挂着平淡自如的微笑,转身来到山崖附近的空地上。
海薇儿:来了吗?好像不是很美味呢,但只要能填饱肚子,总比没有好。
海薇儿:呵呵呵呵……
海薇儿:不肯出来吗?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
最后,那个潜伏者还是现出了身形。银色中长发,黑色的鎏金时光外衣,永不离身的旅行者帽子和圆框眼镜,贴在小圆脸上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海薇儿: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霍华德·林……
海薇儿:嗯,是从哪里见过呢?
霍华德·林你究竟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装傻?
海薇儿:哎呀,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总是要点时间来回忆。
海薇儿:你也别着急,安下心来,我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霍华德·林别给我摆出假惺惺的样子!你就是杀了乐乐的凶手吧!
霍华德·林你还记得,那个在霍格沃茨列车上……被你杀害的银发少年吗?!
林愤怒地大喊着,他找寻了三个月的仇人,终于在今天碰面了,那个残忍地杀害了他的挚友兼爱人的白发恶魔。
他的话使海薇儿唤醒了久远的记忆。大概三个月前,她与那个银发男孩的列车大战,最后当然是自己赢了。
海薇儿:哦,是那个少年啊,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海薇儿:我当然记得。本来想将他吃掉的,结果你和她来捣乱,我才没能如愿——
海薇儿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左侧就被削去了一绺头发。是林使用了“神锋无影”,愤怒至极的他不想再听任何辩解。
霍华德·林你夺去了我的乐乐……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海薇儿:……
海薇儿:是呢,那我就做一下慈善吧,送你去见他。
海薇儿:【笑】记得感谢我哦~
林和海薇儿展开了厮杀,一方为了复仇,另一方却只是在享受囊中之物的垂死挣扎。她很惊叹,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这么大,身体也丝毫没有因为愤怒而变得僵硬,反而非常冷静。
海薇儿似乎在林的身上看见了那个银发少年的身影。那是灵魂吗?那个死去已久的少年居然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海薇儿:……
海薇儿:真是无聊呢。
霍华德·林!!!
海薇儿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她的头发就开始疯长起来。林使用“摄神取念”读到了她的心声,他要用和处死迪维乐一样的招式处死自己。
知晓对方心机的林巧妙的运用幻影移形躲避着,虽然没有法比亚熟练,但对付这样的进攻也算足够了。奇怪的是,正当他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肩头却喷涌出了一道血柱。
霍华德·林(什……什么时候……?)
林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一下似乎伤到了他的肺部,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胸腔积血使得他喷吐出了一口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难道连这样都赢不了吗?难道我连替挚友报仇的悲愿都无法实现吗?
林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将近。他的耳朵开始出现幻听,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眼前竟然出现了迪维乐的身影。
伊文斯特·迪维乐打起精神来,林。
霍华德·林乐乐……!
伊文斯特·迪维乐站起来,霍华德·林,你没有那么弱的。
伊文斯特·迪维乐既然已经决定要报仇,那就去击败她!
迪维乐蹲下身,扶着林的肩膀,眼角挂着泪水。
伊文斯特·迪维乐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会好好活下去。
伊文斯特·迪维乐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加油!
霍华德·林……!!
那一刻,林感受到的不光是来自挚友跨越生死的鼓励言语,甚至是那熟悉的体温。他忍着剧痛缓缓站起身来,丝毫不理会海薇儿惊讶的目光。
海薇儿: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你的身躯已经很痛了吧?
海薇儿:真是抱歉呢,要是能一招毙命,你也不会这样痛苦了。
霍华德·林……
霍华德·林神锋……无影(Sectumsempra)!
海薇儿:居然……!
林拖着残躯向海薇儿冲来,射出了一道“神锋无影”,海薇儿下意识地用头发将其弹开。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些刀刃在被弹开的一瞬间分裂了,而且越分越多,威力也不曾削减。
霍华德·林就是现在……!
霍华德·林火焰熊熊(Incendio)!
林又使出了一记魔咒,将所有的刀刃点燃,整片空地都被熊熊火焰包围。他要将这个恶魔烧死,哪怕是同归于尽,绝不会让她再去残害任何人了。
也许是体力不支,林很快就感觉下肢无力,几乎跪倒在地,举着魔杖的手也开始颤颤发抖。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扶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
霍华德·林……!!
伊文斯特·迪维乐说过的吧,我从来都不会离开你。
霍华德·林乐乐……嗯……!
不管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正的迪维乐,林都感受到了无限强大的力量,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紧握手里的魔杖,释放着更加强大的火焰魔咒。
那通天的火光,笼罩着整座霍格沃茨城堡,耀阳般的光芒覆盖了漆黑如夜的夜空。也许是光芒太过强大,不少入睡早的学生还以为这么快就天亮了呢,急急忙忙跑去卫生间洗漱,当回到寝室时发现还是夜晚,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继续睡。
霍华德·林……
待火焰散去,全然不见海薇儿的踪迹,只留下了一把被烧焦的贵妇扇子。林已经筋疲力尽,慢慢地视线模糊,头晕得像浆糊一样,仰面倒了下去,浑然不知自己的背后是流淌着岩浆的深渊地狱。
林不断地坠落,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和灼热,他的心被满满地填补。他将藏在胸前口袋的人偶拿了出来,模糊着眼睛对曾经的挚友说着最后的话语。
霍华德·林乐乐……我为你报仇了……
霍华德·林我是不是好厉害?
霍华德·林【流泪】很抱歉……我没能遵守活下去的誓言……
霍华德·林但是……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吧?
林松开了紧握着人偶的手,任凭自己慢慢堕入地狱。在落入岩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迪维乐的脸。
如果换做以往,迪维乐一定会将自己臭骂一顿,为什么要寻死,而不是好好活下去。但这次他看到的是乐乐的笑脸,轻轻地捧住他不断坠落的身躯。
伊文斯特·迪维乐你已经很努力了,林。
伊文斯特·迪维乐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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