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01 江湖

天武帝萧毅，于乱世之中，挥剑而起，建国北离。

后国祚延绵200年。

至明德帝一朝，国力强盛，四方来拜。

明德二十年秋，大雪封境，绵延不绝。

孤僻之地，雪落山庄。

蓝衣少年身披狐裘，风姿俊秀，端坐在不甚富丽，或是几乎萧条的客栈内，遥望雪景，神色慵懒的品茶。

她对面坐着一身红衣的女子，粉妆玉琢，青云出釉，脸上覆着半遮容的素色面具，身上披着同款狐裘。

女子：“听说忘忧大师坐化，雪月城在护送一鼎黄金棺材。”

她伸出手比个2：“这是两个消息。”

男子挑眉：“故意误导我？。”

女子轻笑：“我乐意。”

男子低呵了一声：“有空在我这喝茶，你不是最爱看热闹了。”

女子耸了耸肩：“我可不想自己变成热闹，被别人看去。”

“再说，我在这坐着，不也什么都会知道嘛。”

男子平静的应了一声：“哦。”

女子画风一转：“你什么时候还钱？”

对面男子面不改色，神态专注倒一杯茶，兀自摆在女子对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女子也不恼：“你的命都是我救的。”

她拿起茶杯轻抿，毫不客气道：“本来就是我的。”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她，耸了耸肩：“那我可真没什么能给你抵债的了。”

“我可不管，给钱。”

女子伸出手，直勾勾的看他。

男子在她手上打了一下。

女子皱眉缩回手：“穷鬼。”

店家小二冻得手缩进衣袖，颤颤巍巍走过来。

“老板，您看咱这雪落山庄开了都快五年了。现在连客房都在漏风，您要不要花些银子把这客栈给修整一下。”

男子泰然自若的望着雪景，嘴上毫不留情的反驳：“你懂什么呀？”

“我萧瑟的客栈，要的就是风雅二字。”

“咱们雪落山庄，背靠青山，面朝绿水。要是房间再多些颓败之感，那就更显风雅了。”

“这正是旅途中人所热衷的感觉。”

女子怵眉，实在听不下去这人一本正经的唬人：“呵…”

她丢下一锭银子扔给那店家小二，挥手把人赶走了。

“萧瑟，我出这么多钱，应该我来当庄主。”

“你自愿的。”

女子被堵得一噎：“无赖……”

男子满意的浅笑，颇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觉悟。

连笙轻哼一声，鼓着腮帮子吃零食，不再理他，

“诺，送钱的人来了。”

连笙跟着视线看去，一袭红衣的少年踏步而来，在雪意涔涔中耀眼夺目。

少年容貌俊秀，意气风发，肩上背着巨大的剑鞘，窥见这座客栈，脚步停顿，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连笙不出意外从萧瑟眼中看出那两个字，暗自替那人在心中点灯。

“你今日运气不错，像是一头肥羊来了。”

萧瑟把茶杯放下，浓愁散去，甚至心情很好的浅笑下。

“确实不错。”

“来客人了，准备迎客。”

店里仅存的两个伙计闻言一如他们老板，来了精神，挤在窗口看这只即将进入狼窝的小白兔。

哦，小红兔。

伙计失望道：“哎，这个人连棉袄都穿不起，看上去不像是有钱住店的样子。”

萧瑟挑眉：“你看清楚。”

“他穿的这身衣服，红得很特别。”

“这样的料子，除了天启城毓绣坊这样的大铺子，否则要进一批料，都得把整个店铺卖了才行。”

萧瑟一锤定音：“接客。”

那两人脸上挂着明艳的笑意，热情得很。

萧瑟也缓身而起，从容的迎上去。

连笙就停在原地，手肘搭在腿间，兴趣盎然的看戏。

萧瑟这厢还客气地弯腰作揖：“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红衣男子大跨步进门，看都没看顾着装风雅在门口迎他的萧瑟一眼，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连笙笑得不行，看狐狸萧瑟吃亏仿佛是大冬天最大的乐趣，可比烤火暖和多了，她甚至兴致很好的自斟一杯茶。

萧瑟脸色黑的都快滴出墨来，听到了连笙隐忍的笑意又羞怯的红了耳尖。

红衣男子一阵风似的，把背上的剑匣往凳子上一放，潇洒的坐下，兴冲冲的拍拍自己身上的落雪。

“就这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何况心眼800个的萧瑟和连笙。

连笙摇头腹议，这人得罪萧瑟，怕是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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