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结果

言灵·时间零！

古老晦涩的语言在这片空间响起，火凤的兽首亮起一对血金色的竖瞳，古老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威严犹如山岳，远比律者强大。

“戾！”

被漆黑轩辕剑刺入脑袋的火鸟猛地爆散漫天火焰，而在火焰之中，额头流下鲜血的东皇千寻踏着火焰，终于来到了黑姬麟面前。

旋即，挥拳！

死劲·断海！

仿若真如断海一般，暗藏着登峰造极的拳意先是锤碎了黑姬麟坚固的黑轩辕剑，截然不同于普通拳法的暗敛，霸道至极的光辉几乎融于一个刹那间就猛然绽开，压过了夜色！

轰隆！！！！

一层层岩壁被破开，一层层蚩尤的身体组织被焚烧撕裂，炽热的火焰从下而上，不断摧毁道路前的一切，在身后留下焚烧的余烬以及散落的萤火光芒。

最终，咆哮的火焰撞击在一层也许是蚩尤背部下层的位置的岩石上，轰然一声巨响散落开来。

握着漆黑轩辕剑的黑姬麟被镶嵌在一片火焰附着的岩壁上，周围是不断向下滴落的熔岩，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明显气息已经衰弱到了极限。

若有若无地睁开漆黑深沉的眸子，黑姬麟看着右拳顶在自己腹部，同样面无表情，同样身上有着伤势的东皇千寻，有些落寞的说道：“你赢了，赤鸢……老师，杀了我吧。”

相当平静的语气中，没有遗憾，也没有怅然，更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宁静。

东皇千寻沉默着收回手，黑姬麟无力地从岩壁上脱落下来，然后被他抱在手中，两人落在了下面的地板上。

“我想救你.......”

“赤鸢老师，这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黑姬麟微微眯着眸子，宁静澄澈的目光看着上面，又像是看着远处，反问道：“但我现在可是崩坏的代行者.......”

“有办法的……有些事情只是人们不敢去想，但不意味着不会存在。”

东皇千寻平静地看着怀中的黑姬麟，说道：“哪怕你被崩坏侵蚀，我也要将你救回来，有方法将你救回来，没有方法，拼尽全力也要找到……”

“不像你啊，赤鸢老师........”

黑姬麟歪歪头，似乎发出一声轻笑，缓缓道：“不过没用的，赤鸢老师，您觉得我真的被崩坏侵蚀了吗？”

话音未落，漆黑的娇小少女缓缓变回之前的模样，冠冕华服，风华绝代，那把漆黑的轩辕剑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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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量子之海中，一个朦胧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切，看到姬麟靠着自己的意识挣开控制，有些惊讶，随后略带玩味的说道：“能挣脱融合天谴能量之后律者核心的控制，你还是第一个呢，应该说，真不愧是神州的人皇吗？”

不过，这样又能怎样呢？

他早就看出，与蚩尤在崩坏能肆意的九幽争斗了上千年的姬麟，如今的灵魂早已残破不堪，距离魂飞魄散本就不远，再加上挣脱天谴的控制，连步入灵魂之海转世的资格都没有了！

“姬麟吗？真是一个有趣的人类啊，不过你现在这种灯油枯尽的地步，除非深渊律者回归本来的力量，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呢.........”

他抬起右手，轻轻的在掌心划了一道浅浅的伤痕，紫白色的诡异血液流出，在掌心汇聚成一颗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核心。

“不过，既然你逼不出深渊的力量，那么就让蚩尤来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只无限接近于破格者的崩坏兽，改造一下应该足够逼出深渊的力量了.......”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深渊律者不是第一纪元的深渊律者啊.......

真正的深渊律者早就死了，不是吗？

死在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与那些侵略者的手上？

“深渊，明明是人类自己自取灭亡，你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为他们保留一丝生机呢？”

他有些不解的自问道，明明是第一纪元的人类自己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妄想窃取神权，为什么深渊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哪怕是人类讨伐深渊，他也只是将人类的军队毁灭罢了，没有去屠戮那些没有参战的人类。

而当那些幸存的人类仍然对神权抱有贪婪之心，窃取崩坏与深渊的力量，创造出自己去讨伐他的时候，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将自己打败......

“杀了我吧......”

当时的自己对着深渊律者如此说道，他已经接受了战败的事实，深渊太强大了，正如其名，深渊，绝望的代名词！

“你走吧.....”

深渊律者却并没有杀他，只是平静的丢下三个字后，就重新回到了那片虚无的地方.........

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迷茫，我是为了杀死深渊律者被制造出了的，可是他却根本杀不死深渊律者，既然他杀不死深渊律者，那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许久，知道有一天他再次去挑战深渊律者，那个虚无之地的入口处，并没有见到他，他才有机会踏入那个虚无之地.......

那一天，他看见无数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生物想要入侵这个世界，但却被那一道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外面，哪怕再疯狂的进攻，也无法前进分毫！

也就是这一天，他才知道深渊律者为什么一直待在这个虚无之地，并且从未离开过。

因为，这片虚无之地就是这个世界屏障的缺口！

没错，那个被人类奉为恶魔、屠夫的深渊律者，其实一直是这片虚无之地的守护者！

讽刺！真是讽刺啊！

被人类丑化到极致的深渊律者，既然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守护者？

人类在他的庇护下安居乐业不知道多少年，却一直想着如何窃取深渊的力量，为己所用？

所以，也就是那一天，他回到人类的世界，看着这个早已经腐败不堪的地方，耳边全是那些高层的谩骂，接下来的就是进一步的改造强化.......

什么只有深渊律者被杀死，人类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全部都是掩盖你们贪婪嘴脸的遮羞布罢了！

你们只不过是贪婪、肮脏的蛀虫罢了！

深渊不是恶魔，你们人类才是！！！

看清这些高层丑陋嘴脸的他，杀死了这些愚昧的蛀虫，在所有人类的注视下，降临了第一纪元的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崩坏！

一场足以将所有人类灭亡的崩坏！

我是天谴，天谴律者，阿修尔法·千界·岚·乌洛波洛斯！

第一纪元最高科技与深渊、崩坏结合的产物，代表崩坏的意识，给予窃权者天谴的审判！

可就是在所有人类即将灭亡的时候，那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虚无之地的深渊律者却降临了，阻止了大部分的崩坏，让一部分崩坏能抗性比较强的人类存活了下来。

他质问深渊律者，为什么要救这些蛀虫？

深渊律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阻止崩坏的扩散，但这也给了那些外来侵略者有机可乘，疯狂的进攻这个世界防御力最薄弱的虚无之地，最终被它们打开了这个世界的通道.........

天谴这才知道，深渊律者独自面对的外来侵略者到底有多么可怕，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将这个世界侵蚀的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毕竟这个世界早就该灭亡了，不是吗？

“再见了......”

深渊律者平静的对他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渊主动对他打招呼。

然后，深渊律者自己却以生命为代价，解放了深渊的本来面目，将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从灭亡的结局中强行改写，将所有的侵略者屠戮殆尽！

那一刻，天谴看到了黑色的天使，是那么的美丽，与这个丑陋的世界比起来，也许深渊才是唯一的美丽，虽然看上去并不平易近人，但实际上是一个很热爱并且尊重生命意志的温柔的“人”。

对于人类丑恶司空见惯的天谴，在深渊的身上看到了在极少数人类身上发现的美........

或许，深渊比人类更像一个人类，可惜.......呵！

“深渊，这些人类到底是为什么让你如此执着呢？”

他，不，应该是天谴，迷茫的自问道，他已经观察了人类两个纪元了，第二纪元的人类跟第一纪元的那些人类一样愚昧无知，导致了深渊诞生之后的第二个终极律者，终焉律者降临！

只不过，跟深渊那令人绝望的力量相比，终焉简直就是一个小婴儿........

“真是期待呢，深渊的继承者，你会在第三纪元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天谴看着画面里的东皇千寻，有些玩味的说道：“你跟当年的深渊确实很像啊，但却比他有意思的多，要是当初深渊有你一半的坏心眼，也不至于被人类扭曲的那么不堪入目了.......”

说完，随手将手中的核心丢了下去，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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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恐惧崩坏，那是因为心灵的脆弱，这四千多年，我一直与崩坏作伴，我一直在等你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怕了........”

姬麟笑了笑，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小脸上的露出前所未有的安心，缓缓道：“不过，赤鸢老师你忘了一切，我还是有点生气啊，给了崩坏一点可乘之机。我无意否定你的想法，不过……赤鸢老师你变了啊。”

看着将自己当成赤鸢的姬麟，东皇千寻沉默沉默了一下，他早就感觉到姬麟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能与他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或许是因为不忍心打破少女的幻想，东皇千寻沉默了一下，平静的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心事重重，肩负重任，沉默寡言，说得最多的只有使命和责任，感觉要是有什么阻挡在你的使命与责任之前，无论那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抛弃一切感情将之摧毁……苍玄说你是最完美的士兵，丹朱也这么说，顺便她还说就是没什么胸。”

东皇千寻扯扯嘴角，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我一直觉得，赤鸢老师你是个很好的人……”

姬麟笑了笑，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再次重逢之时，我还是任性了……不过啊，我真的很想验证一下，赤鸢老师，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你的使命与责任，但你能否为了那些东西舍弃掉其他一切……”

说到这里，姬麟微微弯起眼角，如诗如画。

“验证结果，不差呢……”

“姬麟……”

东皇千寻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正在快速跌落，快速消失！

“黑渊白花！”

将黑渊白花拿出来，毫不犹豫的激活第零额定功率，属于死之律者的力量为姬麟即将崩溃的灵魂续了一丝生机........

“赤鸢老师……”

姬麟微微抬起头，看着东皇千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已经够了，四千六百载……见到了你，便已无留恋之物，抱歉……我啊，想要去找丹朱和苍玄了。”

微微握紧对方的手心，东皇千寻知道，长生者最普遍的死亡：没有活着的意义。

哪怕是我要活着，一直活着，都是活着的意义，他们不是想死，而是无法再活着了，心灵已经走到终末.......

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坚守，不为责任，不为使命，仅仅是想见到阔别已久的友人，从对方身上得到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顽固驻留的四千六百载光阴，在这一刻到来就有了意义，而在这一刻结束，一切也就没有了意义。

也许在短生种看来，少女的行为如同疯子一般不合常理，偏执到不可理喻，但在另一面却再正常不过了。

我还活着，是为了等你。

我要杀你，是为一个答案。

等到救赎来到的时候，她的生命早已如凋零的花般逝去了。

“找那两位的话，或许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了.........”

东皇千寻看着被黑渊白花力量护住的一丝魂魄，手上的太虚之握重新变回神之键·轩辕剑，随后将姬麟的残魂注入轩辕剑，并利用支配之键的特性，化为一个与姬麟神似的武装人偶。

抱着沉睡的小姬麟，东皇千寻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除了二头身，基本与常人无疑，甚至连体温都是.......

“抱歉呢，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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