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深渊不等于毁灭

“确实如此.......”

自己拿着第二神之键，估计找上好几年的东皇千寻很是直接地承认了这一点，他就算是拿到千界一乘，也玩不转那玩意。

“所以，你是要找我做个交易吗？”

手头确实有一些估计会让先行者感兴趣的情报的东皇千寻饶有趣味地望着那坐在菩提树下的男人，身为跟律者是死敌的融合战士居然会跟自己做交易？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身为穿越者的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情报。

“交易是否成立，取决于您。”

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能够找到希儿准确坐标的男人彻底睁开了他那怪异，红中掺杂着青色的眼睛。

“可以，情报换取帮助，这种事情我还是蛮喜欢的。”

并不介意泄露一些情报的东皇千寻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与其让希儿那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在量子之海待上几年，不如用一下不值钱的情报让面前这个家伙赶紧把希儿的坐标找出来。

那样的话，自己不但可以把希儿捞出来，也可以将苏的行刑之日提前了！

“您还真是慷慨.....”

本以为自己只能问出少量情报的苏一愣，随即礼节性地恭维着。

“您所在的世界，是否有着名为崩坏的威胁？”

苏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他很好奇，眼前这个不存在任何世界泡的少年，他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

从来不属于崩坏世界的东皇千寻干脆在对应着凯文的世界泡的河流边坐下，淡淡的说道：“崩坏是虚数之树用于筛选文明的考验，不处于虚数之树上的世界并不会受到‘崩坏’的影响。”

“听起来，您很了解崩坏。”

苏的神情有些动容，东皇千寻的这具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委实有点大。

东皇千寻盯着河流，淡淡的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并非出生在虚数之树上的我，看到的自然要比被来自虚数之树的试炼，逼到了绝境的你们要清楚。”

来自虚数之树的试炼吗？

隐约间感觉自己能够从对面的口中得到更多情报的苏沉吟了一会，随即开口，想要继续问下去。

然后，他便对上东皇千寻毫无波澜的赤色眼眸，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叙述道：“预付款我已经给了，你也该帮忙探测一下世界狭缝了，空手套白狼，可是很不地道的。”

说到这里，东皇千寻话锋一转：“当然，你也可以试试，不过结果你也知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电锯贴脸？”

“当然没有问题。”

显然是不介意提前探查一下情况的先行者轻笑着，以凯文为中心，向外探查位于量子之海的世界狭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花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够获取很多来自局外人的情报，并将其传递给凯文。

老实说，这种好事苏这辈子都没见到过几次，他眯着眼睛，对着东皇千寻身旁的河流伸出了手，无数的泡沫在其中升起或者下沉。

那是与苏背后的菩提树对应的事物，对应量子之海用的象征物。

恒沙计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测虚数之树，但身为观测者的苏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看那与虚数之树相亲相爱又先杀，还关着自己的好基友的量子之海。

对应着凯文所在的世界泡的部分周围一切都被放大，象征着能量最低点的世界狭缝的裂缝也随之显现。

显然早已经制造出观测量子之海的事物的先行者坐在了东皇千寻的身旁，用他那奇特到了极点的眼眸，注视着那位于河下的裂缝。

“请耐心等待，我会在今天给你答案。”

“希望你的效率够快.......”

“我会加快寻找速度的。”

名为苏的先行者笑着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引出了一个与自己的好友，有着巨大关联的话题。

“您是怎么看待圣痕计划的？”

“饮鸩止渴......”

对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想要实行的计划，有着一定了解的东皇千寻很是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谓圣痕计划，便是将全世界的崩坏能平摊到所有人身上。

崩坏世界的人类，是梅博士改造过后人类的后代，祖先那一代基因里都有圣痕的力量，但是因为繁衍后代，原本相对完整的圣痕便被打散了。

只要将圣痕的力量重新激活，人类就会变成能够承受崩坏能的新人类，成为崩坏能的载体。

律者诞生的条件是高浓度崩坏能环境以及周围有适格者，大量的圣痕持有者的出现能够降低环境中的崩坏能，从而阻止终焉律者的诞生。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计划，因为没有觉醒圣痕的人会集体翘辫子。

老实说，东皇千寻觉得凯文真的是疯了，壮士断腕也不是这个断法啊！

“崩坏能本质是虚数内能，是物质世界被消耗的一切进入了虚数空间后，再次流向物质世界的特殊表现。”

并不介意让苏知道崩坏运转的东皇千寻解释道：“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生物，虚数内能就会增加，崩坏能也就会不断增加。”

热力学第二定律有这样一个表示，如果系统中的熵值如果下降，就必然会引起另一个系统的熵以更大的幅度上升。

崩坏世界便存在着实数空间与虚数空间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系统。

实数空间，也就是物质世界被消耗的一切能量最后都会进入虚数空间之中，成为虚数内能，也就是崩坏能的源头。

所谓的文明越强，崩坏越强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

崩坏随着文明的提升而上升纯粹是因为文明强大起来会消耗大量实体能源，导致虚数内能上涨。

凯文的想法大概是率领全员都是圣痕持有者的人类以崩坏能为基础能源建立文明，然后玩崩坏能——物质——崩坏能——物质的循环。

“在虚数内能只会不断增长的前提条件下，圣痕计划只能让人类再苟延残喘一会.......”

很是残酷的现实从东皇千寻的口中吐出，有些讽刺的说道：“用九成九的人类死去作为代价，给人类文明续一口气，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圣痕计划是所有计划里，最差劲的，但是也是最有效的。”

相当冷清的声音从河流之中响起，那个声音并不属于东皇千寻，也不属于苏。

“实施这个计划也许会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但是这是让文明继续下去的必要牺牲。”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凯文·卡斯兰娜。”

凭空听见第三个声音的东皇千寻并没有表示奇怪，而是很轻松自在地对着那被苏困在量子之海之中的男人打着招呼。

上次去找希儿的时候，这个家伙见自己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想挖自己的律者核心。

可以说，上次见面绝对非常不友好，都想着怎么弄死对方。

不过，自己把跟梅长得一模一样的雷电芽衣拐跑了，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吧........

这样想着，东皇千寻感觉这位前文明最强战士的白毛上面，白的发绿.......

“外乡人，或者说异界律者，圣痕计划在生活于和平世界的你眼中看起来也许会很可笑，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人类最后的选择。”

曾经与终焉律者正面交锋（被吊着打）的最强战士借助这虚拟的河流开口。

和平世界？

东皇千寻愣住了，想了想自己的世界，不是今天这个国家喷那个国家，就是老美偷偷摸摸搞事情，一群棒子臭不要脸的偷取自己国家的文化，还有那群战斗民族动不动就蘑菇弹.........

再加上常见的网络骂战，还有游戏里两国人民的第N次世界大战.......

“我觉得，你对和平可能有什么误解......”

东皇千寻淡淡的说道：“不过，也无所谓，哪怕这个世界毁灭，我也有办法带着一部分人去往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

“和平的世界？”

曾经也有同伴被送出太阳系，带着人类基因库开辟第二家园的凯文与苏的神情都发生了一点的变化。

他们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收不到负责方舟计划的同伴的信号了。

这也是凯文要执行圣痕计划的重要原因之一。

恒沙计划执行了一万六千五百年，吉尔都没看出来，火种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引出了审判级崩坏兽，执行方舟计划的先行者又失联了。

人类真的是快无路可退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第二条退路.......

位于世界泡之中的凯文眸光闪烁，方舟计划与火种计划，似乎并不是不能执行。

但是，身为第一纪元毁灭者的深渊律者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那么，请问身为第一纪元毁灭者的深渊律者，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话呢？”

凯文皱了皱眉头，随后淡淡的说道：“毕竟，第一纪元的所有生命都因你而死。双手沾满整个纪元鲜血的律者，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话呢？”

此话一出，苏也沉默了下来，毕竟根据第二纪元挖掘出的第一纪元遗迹的记录来看，深渊就是第一纪元的毁灭者。

当时，第一纪元的科技实力可要比第二纪元强大的多，但却都被深渊轻而易举的全部毁灭。

不过，在苏的心里，东皇千寻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可信度，他可以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呵.......”

东皇千寻冷笑一声，那对赤色的眼眸透过河流，盯着其后的白发男人，缓缓道：“毁灭第一纪元的不是深渊，而是.......”

“人类的原罪！”

毁灭人类的并非深渊，而是人类自己的七宗罪：傲慢，贪婪，欲望，暴怒，懒惰，嫉妒，贪食。

因为傲慢，人类自认为可以翻到深渊，将深渊踏在脚下！

因为贪婪，人类想要夺取无穷无尽的资源，扫荡了一个有一个的星球！

因为欲望，人类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夺取神权，将那个曾经无私给予救赎的深渊取而代之！

因为暴怒，人类在失败之后不知悔改，认为深渊只不过是怕他们临死反扑，所以积攒更强的力量之后再一次讨伐深渊！

因为懒惰，人类认为深渊的救赎是理所当然，深渊本该为人类做这些！

因为嫉妒，人类想要拥有深渊那般神明一样的力量，甚至不惜手足相残，进行大量的人体试验！

因为贪食，人类想要踏着自己同胞的尸骨铸成的阶梯，吞食着同胞的血肉，最后还妄想吞食深渊！

而深渊律者，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毁灭人类，也没有对人类文明大开杀戒，只是人类自己的原罪，才导致自取灭亡罢了。

毁灭人类的并非崩坏，而是人类本身！

深渊并非毁灭，但在人类的眼中，深渊就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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