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还没傻到家的德丽莎

“所以，大姨妈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第二天，钟离坐在学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优雅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水轻抿一口。

德莉莎看着翘着二郎腿的钟离，缓缓说道：“圣芙蕾雅学园的第一批女武神考试结束了，我们已经获得了第一批可以投入学园运行的女武神，现在圣芙蕾雅学园也算是正式进入正轨了..........”

“嗯，所以大姨妈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钟离仍然是面无表情，淡淡地问道：“但这批女武神还不能算是正式女武神，毕竟她们也只是刚通过考核而已，现在学园里的中坚力量依然是你最开始带过来的那批属下。”

“这些新人甚至连自己的战斗风格都没有确定下来，小队分组也有很大的随机性，找不到一点合理的影子，根本就是谁和谁关系好就自动组成一队......”

说道这里钟离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吐槽道：“感觉就像小学生分座位一样随意。而且，这批新的女武神没有实战经验，也没有过硬的研发技术，学园的发展需要大量的研究材料，有一定自主研发能力的科研机构，战斗力过硬的中坚力量，成熟的情报组织以及大量的资金支持.........”

说到这里，钟离瞥了一眼某个办公桌后面的白色呆毛，缓缓道：“所以，大姨妈你摊牌吧，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信心满满，也不知道圣芙蕾雅学园除了我看到的这些以外到底都有什么隐藏的力量，我只能看到圣芙蕾雅学园的高端战力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而已，虽然有一个S级女武神坐镇，但A级女武神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想到自己看到的女武神资料里面，圣芙蕾雅学园这个地方居然就三位A级女武神，当初钟离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

真的就只有三位啊！！！

而且，还都是熟人，一个是姬子，一个是自己师傅，符华，还有最后一个就是自己妹妹，东皇若雪！

所以，自己一直很纳闷，难不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藏力量？

想到这里，钟离看着那一簇办公桌后面的呆毛，皱着眉头对德莉莎发问道：“既然现在第一批学员已经毕业，也就是说学园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作为我们的领导人，你总得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吧？”

德莉莎的脸色非常明显地僵硬住了，还没等钟离发问，她的眼神就飘忽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当……当然有下一步计划了……那个……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就……明天吧，哦不，后天.....后天我再告诉你吧……”

钟离感觉到自己的右边眉毛非常激烈地跳了跳，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而且那个预感正在愈发清晰，直接猛然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面，面无表情的盯着某个小矮子，淡淡说道：“你在逗我？”

德莉莎气势汹汹地瞪着钟离，狠恶恶的说道：“你敢质疑你的上司？”

但钟离一眼就看穿了德莉莎的外强中干，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说，你该不会……”

德莉莎马上把脸转向了别的方向，假装在四处看风景。

“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下一步计划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做事可一直都是先计划好再去做的……”

然而德莉莎就是不敢转过脸看着钟离，但就是因为这种行为，让钟离怒火中烧！

“那你倒是说下一步要干什么？！”

一把抓住某个小矮子的脑袋，让她正视着自己，钟离淡淡的说道：“当这些新晋女武神从通过考试中的欣喜中缓过神来，就会发现她们无事可做。继续上课？她们已经毕业了，出击任务？即使有任务能派这些新人出去做任务？但我们这边的有经验的女武神太少，根本不可能分配到每一个小队！”

“还是说，难道你想派这些根本什么都没经历过的菜鸟上战场？去长空市？去干什么？送死吗？”

钟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德莉莎，似乎要把这个小不点用目光钉在地上一样，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些通过考试孩子，是我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从那个该死的巴比伦试验塔里救出来的吗？！还是说你要像人类社会的学园那样，把她们送到那种把女武神当成战场消耗品和实验品的天命去？！”

“她们也是我的学生！”

德莉莎毫不退让地反瞪回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闪避：“我当然不会让她们去送死！而且圣芙蕾雅学园本来就是为了培养出珍视自己生命的女武神的培训机构，与本部的教育理念的冲突就断然决定了这两个地方培养出的女武神是不可能共事的！”

但是，随即她的气势就弱了下去，吱吱语语的说道：“可是……可是……”

德丽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中渐渐沾染上了不安和无助：“可是我也想了很久……根本就没有解决办法……”

“我本来就不是精于经营的人，姬子和我也一样，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超级兵和指挥官更为贴切一些，经营学园什么的……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德莉莎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们接到的命令向来都很简单，去哪里，杀什么，杀多少，没有质疑，只有服从。”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们也变成那样的东西，那样的人生根本就不应该是女武神们该有的……”

“所以我才会想让你帮帮我......”

德莉莎抬起头，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钟离，声音中不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恳求道：“帮帮我，拜托了。”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即使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建设也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我除了那些忠诚于我的部下和休伯利安号以外一无所有，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计划着如何建立这所学园，如何让它招生，如何在不动用天命的力量的前提下获得土地使用权……”

“大概在你眼里，我们都是蠢货，做事没长远计划，行动很冒进，干什么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德莉莎的声音慢慢带上了哭腔和一丝丝的委屈，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颤声说道：“可是我真的很爱这所学园……”

“我想让她绽放出只有她才能绽放出的光辉来。”

“我希望她能够孕育出善良正直，热爱生命，正义公正的女武神。”

“我希望她能为天命死气沉沉的内部带来真正的光。”

“我希望她能守护人类，用正确的方式……”

“小千寻，你是知道的，天命的女武神们在我爷爷的眼里根本就是消耗品，如果这些学生们离开了我的保护，她们很快也会成为试验台上的小白鼠，战场上的子弹壳……”

德莉莎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某个面无表情的死面瘫，恳求道：“我和姬子都不是聪明人，我承认……但你是。”

“所以……拜托了……”

德莉莎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钟离，恳求道：“圣芙蕾雅学园现在很迷茫，她需要你的帮助.......”

钟离沉默着，他看着德莉莎那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的脸，心中五味陈杂，良久缓缓开口：“我需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没有理由！”

德莉莎盯着钟离的双眼，给出了他前所未料的回答，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可以信任！”

说到这里，德丽莎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道：“小千寻，我知道你消失的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在你消失的几年了，天命属下研究机构遭到了一个神秘人的袭击，并摧毁了非常多的珍贵仪器。但是我注意到，被袭击的女武神都只是失去意识，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受到波及的研究人员也没有人员伤亡.......”

德莉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半晌后，她才似乎下定决心似的继续说道：“从那时候，我知道你为什么把小雪送来圣芙蕾雅学园，你只是不想连累她.......”

“至于被摧毁的研究设施……我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那里进行着一些生物实验……具体的试验项目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我就是相信从来没有下过死手，即使是被女武神追杀的过程中也只是让追击的女武神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你不会是恶人……”

“你有强大的战斗力，你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警卫森严的研究机构，我希望这样的你会成为圣芙蕾雅学园在紧急时刻的一张王牌。”

“我也知道你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技术，即使是爷爷也非常想要得到的技术，我也希望有着这样无可替代的能力的你会成为圣芙蕾雅学园研究方面的指导者。”

“我知道你来自神州大陆，那片大陆近年来一直没有发生崩坏事件，即使是曾活跃过的对抗崩坏的组织们也都销声匿迹，这里面的秘闻我都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明白，毕竟那可能是你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

“你聪明，这可以从你能多次从天命的追捕下逃生，还有帮助齐格飞隐藏就可以看出来，你甚至有好几次几乎要成功地从天命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但都是因为齐格飞问题功亏一篑……我希望你的智慧能够帮助我！”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很多，甚至可能超出了你的能力，我也知道你能从我这得到的回报可能完全抵不上我从你这里希望得到的……”

“但是……我走投无路……”

“对不起……”

德莉莎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钟离，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也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但钟离已经不需要她说更多的东西了，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他知道了这个背井离乡的学园长背负着压力，在不接受本部的支援的前提下在这片从未涉足过的土地上建立支部的艰辛。

他知道了她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对着办公桌思考学园下一步的发展却一无所获的痛苦。

他也知道了，其实她对自己也所知甚少。

这些东西虽然德莉莎没有明说，但是以钟离的智商，稍微分析一下这个傻狍子就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钟离沉默着，这段沉默很长，长到德莉莎的眼神慢慢从期望变成了不安，又从不安变成了失望，又从失望慢慢变成了歉意。

最终，钟离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了一样，说道：“策划这些东西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需要你把圣芙蕾雅学园现在的底蕴和力量都跟我交个底，不然我没法好好策划你说的这些东西.......”

“对不起，如果……诶？”

德莉莎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本来以为自己的小算盘落空了，没想到居然答应了？

幸福来的有些突然，打了德丽莎一个措手不及......

“诶个屁！”

钟离罕见的骂人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淡淡的说道：“突然间知道了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做，顶头上司却是个什么活都不干的笨蛋，如果不是圣芙蕾雅学园教师没有退休金我现在就申请退休........”

“哇你答应了，耶！”

德莉莎兴奋地蹦来蹦去，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钟离接下来说的话，很光棍的说道：“你知道的那些就是圣芙蕾雅学园的所有东西啦，那你明天早上来找我把你的策划说一下吧，还有这些事别让小雪和琪亚娜她们知道哦，我可要维护我学园长的威严，今晚好好做策划我看好你哦，对了对了给你涨一百工资哦好好努力！！”

钟离的脑门上瞬间爆出了斗大的青筋，冷冷的说道：“等等！你这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是闹哪样？还有，我怎么可能明天就交出策划来？你当这东西是随手大街上就能捡到的吗？！而且，这么重要的任务只给我涨一百工资？最重要的是，你发给过我工资吗？大姨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不听！不听！不听！！！！反正你就是明天要给我策划！啦啦啦啦啦........”

德莉莎仿佛撒娇一样说着，随后一溜小跑直接跑出办公室溜掉了，只留下面无表情的但脸色逐渐变黑钟离，感觉自己被有计划有预谋地坑了.......

重新坐回沙发上，钟离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水，面瘫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傻狍子，也就这种时候聪明一点了......”

能认识到自己是个笨蛋，德丽莎这个傻狍子也不算是傻到家.......

“真的是这辈子欠这些家伙的啊.......”

“你......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一个温柔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这个声音钟离也十分熟悉，但他只是淡然一笑，看着窗外那些有说有笑的预备女武神们。

自己或许就是因为守护这一份笑容，才会以一个陌生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天命吧......

“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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