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陪伴

曾看到过一种说法，人对痛苦地记忆总是比快乐更深刻。快乐就好像是含在嘴里的一颗糖，随着时间的流逝，甜味会慢慢消散，想要维持长期的甜蜜就需要不停地往嘴里塞糖。痛苦则像是深扎于肉里的一根刺，它总是让人隐隐作痛，又难以拨出，即使长时间过去伤口逐渐愈合，但是仍旧容易留下难以抹灭的疤痕。

但是，恢复记忆后的若曦没有过多沉浸在悲辛压抑的氛围中。以她看来，前世的记忆一幕幕清晰地停在脑海里，痛苦的心情却与今生的她隔着一层朦胧的雾霭，再无法共情。

若曦想起了前世的记忆，而非如胤禛那般前世的她来到今生。今生的她独有一份自己的记忆，是来自于胤禛这一世源源不断地喂糖。无孔不入到若曦抛却自我保护意识，只知道糖的甜蜜。

不过心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变化，会被活泼直率的菊韵在私下里问：“为什么夫人现在越发不爱说话了？”

夫人的性子恬淡娴静，菊韵是知道的，但只要她们把气氛活跃起来也会跟着说笑。苏醒后话更少了不说，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佳人仙姿玉色，坐在那里美成一幅画，但却变得不真实了。

若曦一愣，没察觉到自己有这么细微的变化，笑着说：“有吗？”

梅香欲言又止，菊韵见她如此也隐隐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低头咬唇，用温吞的声音回：“有一点。”

“有一点什么？”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屋里所有人循声望去，胤禛正好走出槅扇外。

梅香菊韵齐声道：“王爷吉祥。”

“起来吧。”，胤禛看着她，笑问：“你们刚才在说有什么？”

不想他再为自己忧心，若曦也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调整好，淡淡地回：“说我对她们有一点生份了。”

只不过换一种说法而已，可不算她撒谎啊！若曦心里暗示自己，表面上又举重若轻地揭过这篇：“你不在忙吗？怎么就回来了。”他为了照顾自己，案头积压了半个月的公务没处理，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听进胤禛耳朵里，就以为她多了段记忆后对周围事物产生陌生感，柔声说：“有什么事尽管交给她们去做就好，多去书房陪陪我。”

若曦俏脸生晕，眼波流动轻嗔了他一眼。明知她才是最需要陪伴的那一个，嘴上说得却是陪陪他，说不尽的感动化作温暖流淌在心中。

胤禛默默消受了这一记暗送秋波，心爽神怡，：“十三弟作为弘晠的叔叔，给侄子送来了满月贺礼。”

若曦欣喜道：“送的什么？”

高无庸招呼下人把礼物抬进来，是一张棕黄和黑色相间的虎皮，非常完整，光滑油亮的。

“哇！”若曦目瞪口呆，忍不住上手抚摸，虎毛松软柔腻，厚实得很，保暖效果应该极好：“这是真的虎皮吗？”

胤禛失笑道：“当然是真的，十三弟在盛京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快活潇洒，喜好进山打猎，他亲自猎得两只老虎，一张送给弘晠，还有一张送进宫了。”

十三爷因为被批评悖逆祖训，所以直接返璞归真，回归祖宗以打猎为生的生活方式了吗？若曦笑出声，没人比他更遵奉祖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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